早上,路舒还是换上了平日爱穿的短袖,她卡着点来到市局,一大早就开始忙碌案件资料整理和移送的事情,因为这一次的涉案人员是未成年,所以负责此次案件的并非是刑检,而是检察院专门为未成年人犯罪设立的未成年办。
路舒有些庆幸不由刑检负责,即使她不负责案件移送。
她坐在电脑面前忙碌着,忽然有人闪现到门口,敲了敲门,路舒抬眼一看,来者正是闻林。
“找我做什么?”
闻林反手将门关上,她走到办公桌面前,丝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昨晚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怎么我出来之后你都走了。”
路舒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语气中带着嫌弃,“谁让你聊那么久,对了,你那位实习生留下来了吗?”
“今早刚给我发微信说,还是决定留下来再试一试。”
闻林此行前来的目的不是这个,她踟蹰片刻,还是决定问一问:“你和申语情怎么了?我听奇文说你下令让我们不准提‘检察院’和‘检察官’这两个词儿,怎么能这么专制独裁呢?”
可以这么说,闻林是路舒身边最亲近的一位朋友,堪比家人的存在,所以也是最了解她的,她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兴许连路晓澜都不知道,因此路舒这一次也没有瞒着她。
路舒坦坦荡荡地回应:“她把我拒绝了,说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她做那些都是为了还人情。”
闻言,她轻轻地“啧”了一声,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脸色有些凝重,“还人情也不至于这么个还法啊,她后来没再说什么?”
“昨晚给我打了两通电话,我没接。”
“怎么不接?又在钓鱼?”
她在文件末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旋即合上文件,“钓哪门子的鱼?人家都觉得我太自作多情了,那我怎么还好意思打扰人家?”
路舒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文件拍了下闻林的肩膀,“行了,搁我这儿八卦啥呢?忙你的事儿去吧。”
江微的案子一了,市局再度恢复到平常的闲暇模式,闻林也没有尸体可解剖,顶多平时拿模型练一练,反正现在闲的没事干,不如八卦一下好朋友。
她转了个身,及时扣住路舒的手腕,“那你就打算放弃了?”
路舒一点力都没用,就直接把手抽了出来,“那不然呢?闻法医有空八卦我,还不如去八卦八卦你自己,你什么时候能够找个对象给我瞧瞧呢?”
闻林佯装无奈地摊了摊手,“这不还没碰到有缘人么。”
“得了吧你,明明去年你带的那位学生就暗恋你,结果你直接把人家骂跑了,不然你早就有着落了。”
“谁让她一天到晚不钻研法医学,就去钻研我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我不骂她骂谁?”
这句话闻林说得极为理直气壮。
路舒总算明白为什么明明生有一副好皮囊和一身极为曼妙的身材,外加一份稳定工作的闻林能够单身29年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带着手里边的资料离开了办公室,直到中午都没有回来。
中午警局里的人都去食堂吃午饭了,只少有几个留在警局吃外卖,申语情身上穿着十年如一日的白衬衣黑裤子,右肩背着包站在门口,向一位警员询问:“请问你们路队在吗?”
警员晃了晃脑袋,“路队不在,应该是去吃饭了,您要是找路队有事的话,就去她的办公室等候一会儿吧。”
“那能麻烦你带我去她的办公室吗?”
“可以的,请跟我来吧。”
警员带着她上到二楼,经过一个拐弯处,右手边第一间就是路舒的办公室,“就是这里。”
“好的,谢谢。”
待警员离开之后,申语情将手掌心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面,正欲摁下去,却听见身后蓦地响起一阵极其冷漠但又相当熟悉的声音。
“申检,不去忙自己的事情,大中午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路舒弯着腰,站在申语情的背后,二人之间的距离进到只需再往前迈出一小步,两个人就能紧紧贴在一起,申语情吓了一跳,她下意识转过身去,却差一点撞进了路舒的怀里。
她又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申语情内心有些不安,她用右手握住左手手腕,左手手指微微蜷了蜷,“我想找你谈点事情,因为你把我拉黑了,我只能亲自过来。”
然而这一次没有赏好脸色的人是路舒,她的手绕过申语情,摁下门把手,将门推开,接着侧着身子进了办公室,一句话都没有和申语情说。
申语情立刻钻进没有被关上门的办公室里,她单手抓住路舒的手腕,背靠着门,“路舒,我……”
路舒与她面对面站立,单手叉着腰,含笑道:“申检,昨天是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不要再联系的,今天又是你主动来找我,把我当猴子玩儿呢?如果申检没有什么公事要聊的话,就请出去吧。”
“我有正事要和你谈。”申语情握住她手腕的手又用力了几分,似乎是生怕路舒跑了,她抿了抿嘴,犹豫片刻,“路舒,是我错了。”
闻言,她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极力压制住上扬的嘴角,做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来,“哪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