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看看她给人家申语情剥得龙虾,简直就是完美无瑕,肥美稀少的小龙虾肉被完完整整地从虾壳里面取了出来,上面不带一丝一毫的虾壳。
闻林在心里面默默下定决心,等明天去了警局,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传进市局里的每一个犄角嘎达,她不允许市局里面还能有人——不,应该说是一只蚂蚁——不知道路数的双标。
申语情见碗里面的龙虾都堆积成山了,而路舒还在剥小龙虾,她伸手握住路舒的手腕,她的骨架比较大,手腕比较粗,但因为身上没几两脂肪,所以只摸得到骨头,申语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握住路舒手腕的手,鬼使神差地急忙缩了回来。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很忙碌的。
她慌乱间抄起筷子,用筷子来回拨动着碗里面的龙虾,申语情不好意思抬头看她,低低地垂着脑袋,对她说:“你别剥了,这些够吃了。”
“那行,我就先走了。”
说罢,路舒就抓着闻林往原来的位置走去,闻林不着调地调侃她,“怎么又走了,不多赖一会儿?”
“赖赖赖,赖什么赖,我又不是癞疙宝。”路舒的脑海里还浮现着程婧亦那一张堪比女娲毕设的脸蛋,她心里开始生闷气,端起旁边的茶水杯,又是一饮而尽,“你说我这张脸怎么样?”
闻林忍不住嗤笑一声,“怎么?瞧见人家美女律师,你就自惭形秽了?”
路舒全身上下就嘴巴嘴硬,“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自惭形秽了?我这张脸可是绝无仅有的,什么风格都能够驾驭,什么漂亮女人勾引不到?”
“那你倒是去勾引一个回来看看啊,都活了快三十年了,一个都没勾引到。”
“我重申一下,我那不是勾引不到,而是没心思去勾引。”
路舒端起桌边的玻璃茶杯,正要往杯子里倒茶,忽然间一位纹身大块头壮汉冲了过来,像是有什么暴躁症的一样,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玻璃茶杯,二话不说就直接将玻璃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发出了巨大的破碎声,店里面的客人个个都转过头来看热闹,有几桌挨得近的因为害怕,急忙连人带凳往后面退了好几米远。
那位壮汉双腿分开站在原地,肩膀上的肌肉壮得都能顶起一瓶汽水了,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路舒,一言不发,小小的眼里全是威慑力。
路舒见情况有点不太对,默契地和闻林交换了一个眼神。
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路舒打算寻个机会和她一块儿跑路。
她学着古风小生的模样,朝着壮汉行了一个抱拳礼,“敢问这位壮士,我们姐妹俩犯什么错了?就算咱们无意间冲撞了你,咱们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好好聊一聊,把话说开不就好了吗?”
壮汉脾气暴躁,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接着一脚将路舒屁股底下的椅子踢飞,“聊什么聊?就是你把俺们大哥送进监狱里面去的是不是?”
幸亏路舒蹭起来及时,不然就跟着被踹飞了。
路舒还想说几句,就见壮汉招呼着身后三位大块头上来,“今天就让你知道得罪黄爷的下场!你们都给我上。”
路舒迫不得已出手,虽然说她的肌肉块头没他们那么壮实,但是她的每一块肌肉可都是通过实打实的锻炼获得的,可不是靠吃蛋白粉吃出来的,况且她在警校训练得当,还额外学过不少格斗术,所以没那么容易被壮汉放倒。
她一脚狠狠踢向壮汉的膝关节,紧接着又朝着他的肚子来上一拳,但壮汉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混混,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放倒,他握紧右拳,用力挥向路舒的脸蛋,白皙的皮肤很快就染上了一层绯红色。
路舒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差点被打掉了,她单手搓了搓脸蛋,“哎我靠,打人别打脸啊,你们混社会的还不知道这规矩?一点儿江湖义气都没有,混个社会都混不明白。”
壮汉一时间有些怀疑究竟谁才是混社会的了,“他爹的把俺们黄爷放出来!”
“放屁放,你们黄爷自个儿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凭什么放出来祸害四方?”说着,路舒立刻用手臂勾住壮汉的臂弯,然后一转身绕到他的身后,两手勾住壮汉臂弯,来了个漂亮的德式背摔,整个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壮汉被撂倒在地上,脑袋着地,一下子不动弹了,估计是昏迷过去了。
可是放倒一个,还有另外几个,路舒一边应付冲过来的长得凶神恶煞的壮汉,一边瞥了一眼旁边正与壮汉殊死搏斗的闻林,“闻林,你行不行?”
“我行着呢。”
闻林虽然没有接受过专门的搏斗训练,力量也不比路舒,但好歹她时常都要解剖开颅,所以力气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小,况且像她这种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人,出手相当出其不意。
都是趁着机会能打哪儿就打哪儿。
比如说,刚刚闻林趁其不备,直接跳起来扇了壮汉一耳光。
壮汉当场就懵逼了。
不过僵持久了,闻林的体力就有些渐渐跟不上了,只是现如今又没办法抽身去拿手机打电话报警,那些围观群众个个都唯恐避之不及,更不会打电话报警了。
路舒在电光火石之间急速抓住壮汉的手臂,就在她正要转身之际,忽然间一个空的被打碎一半的玻璃酒瓶子划过黑夜,穿过喧闹声,径直朝着她的脑袋飞去,然后“砰”的一声落在了路舒的额头上。
强烈的撞击差点儿没让路舒直接摔倒在地,她迅速稳住脚步,左手腕抵住方才被砸过的地方,很快她感受到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将手拿下来一看,整个手腕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血液不断从伤口里滋滋冒出,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脸颊划过,甚至伤口上还残留了几块细小的玻璃碎片。
她丝毫不介意地将手腕上的血往自己身上那件价值八千的短袖上面擦,都到这时候了也不忘记吐槽:“哎哟我靠,你们这群人搞偷袭可真没品。”
壮汉一步步靠近,不以为意地活动了一下脖子,他的眸中带着挑衅,“怎么?谁规定不能搞——”
这时,又有一个完整的空酒瓶在空中以急速飞行着,不偏不倚地砸向了说话的壮汉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