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提高警惕追了上去,见巷子深处闪过青色衣角里面跟上,却见那巷子中一人红衣飒飒,一人青衣飘逸,手中皆持一把剑,在月光下泛着凌厉的冷光。
“啧,表妹,这次分几个给我吧?”楚禅隐挽了个剑花,笑意盎然。
赵佑宜勾唇一笑,“各凭本事吧!”
楚禅隐率先飞身上前与刺客打斗起来,刀光剑影之间发丝飞舞,俊美的面容尽是一副自信的神情,三两下就把刺客打趴下。
赵佑宜看着满地狼藉有些无语,不用这么记仇吧?不就是她上次没把刺客留几个给他嘛,这次居然就把全部刺客都杀了一个都不留给她。
“表兄,原来你这么记仇?”赵佑宜忍不住说道,月光洒满小巷,她甚至能看清他眉眼上被飞溅的血渍。
楚禅隐不明所以望向她:“表妹这是何意?”
他挽了个剑花把带着血的剑藏到身后朝她走来,又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赵佑宜不明所以,走近他仰起脸看他:“是不是上次我当着你的面把刺客杀光了,你面子上过意不去?有点小气喔。”
楚禅隐不知道她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月光下他眉眼如画,肤色胜过漠北的雪,“我只是怕他们的血迹弄脏表妹的衣裙,没有别的意思。”
赵佑宜闻言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刚刚距她几步之遥却停下来的原因,心绪百转千回,最终只是道一句:“古有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今我见楚王,才知其中意。”
听到这么直白的夸赞,楚禅隐却谦虚地摇了摇头,“我远远称不上君子,只是表妹博览群书,我深感敬佩。”
“表兄何必自谦?你比那些只会文绉绉地谏言却不做实事的正人君子好上千百倍。”赵佑宜想到神京中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忍不住倒胃口。
楚禅隐微微一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乌发:“表妹说得对,天色已晚,回客栈休整吧。”
赵佑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尸体上,“那这?”
“待会有人会来收拾的。”得到这个答案,赵佑宜便放心地跟着他离去。
回到客栈,楚禅隐叫了一些易消化的餐食让小二送到屋里,赵佑宜在隔壁屋洗漱,他见时候差不多了就敲了敲她的房门。
昏黄的灯光下她素面朝天,发尾微微湿,大抵是刚洗漱完,见到来人是楚禅隐有些意外:“琮表兄?”
楚禅隐垂眸,不去看她,“我叫人上了些吃的,在我屋里,我给你拿过来?”
赵佑宜哪敢让堂堂楚王殿下干这种下人干的活,但是也不想麻烦小晴她们,于是干脆道:“那便去表兄屋里用膳吧?表兄介意吗?”
楚禅隐自然不介意。
时候不早了,楚禅隐没让人做些大鱼大肉,只让人用老母鸡汤煮了两碗笋蕨馄饨?,加上滑嫩爽口的鸡蛋羹和清炒白菜,赵佑宜不挑食,两人坐在桌前用膳,相对无言。
“没想到表兄会喜欢吃这么家常的菜。”见楚禅隐用完膳,赵佑宜有些意外他能平静地吃完这些称得上简陋的饭菜。
“我不重口腹之欲,”楚禅隐付之一笑,“我常年待在军中,与将士们一瓜共食,所以不是很在意这些。”
赵佑宜点了点头,继续细嚼慢咽地用膳。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楚禅隐又道:“不过王府中的厨子手艺不错,表妹到时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吩咐就好。”
提起这件事,赵佑宜有些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觉得住进楚王府不太合适,但是……算了,等到了弗州再说吧。
见她发尾还有些潮湿,楚禅隐净手之后拿起干帕子帮她绞干头发。
对于楚禅隐的突然靠近,赵佑宜难得感到些许不自在,“表兄,怎好劳烦您动手呢……”
“别动,好好用膳。”楚禅隐仔仔细细地帮她把头发绞干,神情严肃,动作小心,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孤男寡女、新婚燕尔、两小无猜……赵佑宜连忙晃了晃脑袋把这些词晃走,开口道:“表兄之前问我认不认识画像上的人,是猜到什么了吗?”
楚禅隐见她提起这个,轻轻嗯了一声,“见你表情不对。”
“那人叫闵郭,是阿兄的副将,早年阿兄在战场上救下他,他便认了阿兄做大哥,逢年过节都会来将军府,我见过几次。”说起这人,赵佑宜神色暗淡,怪不得赵佑黎会那么轻易地被皇帝毒杀,没想到他最信任的副将都是皇帝的人。
楚禅隐放下帕子,伸出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发觉她瘦得惊人,这几天风餐露宿,她也不怎么吃得下东西,“他是怎么的一个人?听你这样说,你和念陵兄大抵都很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