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在这里发生过的事,光是容易遇到圈子里的熟人,就足够尴尬。
旁边几桌明显有人频繁往这边观望,岑清察觉到,全无所谓,既然坐上魏钊的车,还一路兜风过来,就做好了高调的准备。
魏钊右手仍在恢复期,还主动端茶倒水,俨然一副二十四孝宠妻形象,岑清偶尔与他互动,看似敷衍又不尽然。
魏钊得到鼓励,不仅拿自己的筷子给岑清夹小鱼排,还顺势把椅子也从对面移到临座。
岑清看着那块小鱼排,面无表情停住筷子,忽然听到嘈杂中一声清晰的口哨。
魏钊抬眼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那个……我离开下。”
“嗯。”岑清抬脚,默默把旁边的椅子推开,低头挑出盘里的小鱼排,忍住了想叫服务生换盘子的冲动。
魏钊把几个狐朋狗友拉到一边。
“干什么?没见我约会呢?”
“我说你怎么都不跟我们一块玩儿了,又是看画展又是听音乐会的,几时见咱三少屈尊降贵到这种地步,但我看人家怎么还是对你爱答不理的呢。”
“你懂什么?今天这地方可是岑清自己选的,这代表什么意思还不明显?什么‘人家’,那是你们嫂子,以后再让我听到谁说闲话,我就削谁!”
“得了吧,你削我们,你自己不是才挨过削?”
这话算是说到痛点,魏钊的确刚因为纹身被他大哥关了禁闭,差点就不能出门,所以挨到下午才溜出来找岑清。
但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当即拉开领子亮出刚纹的杰作。
一看到那只健硕肥壮的四脚爬行生物,众人顿时乐开了花。
“你说你,纹身也就罢了,还纹个癞蛤蟆,生怕人不知道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的确,虽然造型称得上威武霸气,但本质不变,就是只蟾蜍。
“去去,这可是岑清帮我挑的,他这里也有个刺青,是只蝴蝶,你们都没见过吧?青蛙克蝴蝶,我们这是情侣款。”
“青……你管这叫青蛙?!”
“不是,这不是重点,三句话不离岑清,魏钊你鬼迷心窍了吧?”
魏钊却仿佛根本听不进他们怎么说,甚至因为联想到蝴蝶刺青,眼神都有些迷离。
“可惜……上次没仔细看……”
“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儿,印堂发黑眼下发青,估计天天晚上都想着人做梦呢。这出息,睡都睡过了,有什么地方没见过,还对个刺青犯花痴?”
魏钊立刻反驳,“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关上灯你知道是蝴蝶还是癞蛤蟆?”
“就是,快醒醒吧!你们两家都要打起来了,你还在这追着人不放,到时候有你受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甚至有上手试图把魏钊摇醒的,他却完全充耳不闻,不仅无动于衷,脸上还愈发露出痴迷的表情。
他的确总是梦到那天晚上的事,根本控制不住,以前从来不会对一个人这样。
“这回我一定要让他心甘情愿跟我,你们几个离我远点,别坏我好事。”
“不是吧哥,你来真的啊?”
狐朋狗友见魏钊势在必得,面面相觑,原本是奔着调侃的目的来的,却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担忧。
魏钊对岑清太过着迷了,着迷到魔怔。他提到岑清时的样子,简直像上瘾的人看到罂粟花。
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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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中央,驻唱歌手突然拨了个清脆的和弦,对着麦克风笑道,“接下来这首歌,是台下有位先生特意为心上人点的,《饶恕》。”
“哇哦——”角落里立刻响起几声夸张的起哄,几个年轻人配合地吹起口哨。
灯光师很懂氛围地将一束追光打向岑清所在的卡座,引得全场目光都聚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