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保镖逼近,岑清左手轻推门扇,那只握着他的手瞬间收紧。
他顺势踏入黑暗,动作流畅得仿佛早有默契。
对方似乎没料到他毫不反抗,力道一时失控。岑清被拽得踉跄,整个人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隔着衣料,他清晰听见对方胸腔里骤然加速的心跳——
砰、砰、砰。
像是为稳住平衡,岑清掌心顺势抵上那人紧绷的肩线,膝盖则卡进对方双腿之间,立刻感受到布料下绷紧的肌肉线条。
果然和那天楼下想象的一样,这双腿修长有力,此刻正因他的贴近而异常僵硬。
岑清游刃有余地调整着呼吸。
掌心下,对方那颗心脏却跳得愈发狂乱,几乎要撞破胸腔。
“……为什么不躲?”黑暗中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几分狼狈的恼意。
“躲?”岑清抬了抬还被扣着的手腕,“怎么躲?”
对面猛地一噎。
“抱歉,是我太用力了。”
仓促拉开距离,可紊乱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在密闭空间里根本无所遁形。
岑清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薄薄一层,带着恰到好处的坚韧手感。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收回手。
然而就算反应足够诚实,那张年轻的脸还是那样一本正经,是裴矩。
“咦?”岑清仿佛才看清他,“你怎么进来的?”门票早就售罄,连黄牛都没票。
“买了别人的。”裴矩硬邦邦回答,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一回头,却对上岑清亮得出奇的眼睛,像暗处窥视的狐狸,闪着促狭的光。
而与它们同时闪亮的,还有因仰起脸,而从长发里露出的、那枚他亲手送出的蝴蝶耳夹。
缀在纤巧流畅的软骨上,因体温而泛起淡淡绯红。
该死,又有点痒。
“……”裴矩绕了绕舌尖,别开脸,“我要走了,你小心魏钊。”
“今晚的飞机?”
“十点,还有两……”顿了顿,“三个小时就要去机场了。”
“哦。”岑清点头,“一路平安。”
空气突然安静。
“我去过药店。”裴矩犹豫了一下,“‘庄生晓梦’的成分还没查清,但那种东西来路肯定不简单……”
他盯着岑清被安全出口指示灯映得发绿的眼皮,”我知道我现在问你你一定不会说,但你想做什么,等我回来,别轻举妄动。”
“好。”
这个简单的音节被岑清说得轻柔软糯,裴矩似乎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不由地呼吸一滞,“……我会尽快。”
“不急。”岑清却笑了,“你不是问昙花什么时候开?”
“后天午夜,就是花期。不知道你能不能赶上,但——”
他做了个口型。
我等你。
光线太暗,速度太快,模糊到裴矩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止不住想确认,可岑清只是静静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