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来回走着,心想自己并非是个行事冲动,不计后果之人,今日所为何以像被人控制了一般,不由自主地便去做了。
他停下脚步,敲了敲铁窗,叫道:“来人!”
监狱空空荡荡,远处的惨叫声还在继续,但在此处阳光照到的地方,却是无人理会他。
他又用手掌拍了几次铁窗,只发出闷沉沉的声响。严忍冬急了,用脚猛地一踹那铁窗,却仍是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把自己的脚骨撞得生疼。
无奈之下,他只有把腰间的玉佩取下,重重朝铁窗砸去。
绿玉碎了一地,发出比刚才略大些的响声,他又去腰间摸索,企图找出幼时母亲给自己的那块小金牌,却不想摸了许久却找不到,思忖过后,方才觉悟是刚才混乱时给人偷了去。
他喘气笑道:“好,很好。”
严忍冬坐下来,舒缓着呼吸。一阵后,他还是有些心烦意乱,索性盘起双腿打起坐来,嘴里念念有词,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
棋盘街上,何督正带一队人正在查案。皇城内,颐政殿中,京兆尹赵归零正在向皇帝禀报严松仁遇刺一案。
“查出什么没有”,祝钦云问。
“陛下恕罪”,赵归零跪下,“副都御使大人于今日卯时正刻遇刺,臣得知消息,立马带人赶去,当时禁军已先臣一步围锁了棋盘街正道,那匪徒却逃得无影无踪。京兆尹府协同禁军统领镇国大将军查了整日,尚无所获。”
祝钦云把奏折往台案上轻轻一抛,吓得赵归零立马伏身:“陛下,此事涉及朝廷命官,还请陛下调遣刑部入案参查,或不日便可有收获。”
他闻言想了想,说道:“禁军负责朕的安全,本不该掌京师治安,此事你来禀报得对。”
赵归零把头低得更低,吓出一背脊冷汗。
“此事日后由刑部主审,你京兆尹府协掌。凡有消息,需知无不言,三日内,给朕一个交代。”
“是”,他呼出一口气。
赵归零从皇城出来后,见何督早已在午门等他。
见老师出来,何督迎上前去:“大人,如何?”
赵归零叹道:“锅总算甩出去了,刚才吓死我了。”
“甩?甩往何处?”
“当然是禁军了”,他道,“我是京兆尹,说到底是个父母官儿,本不该有事没事面见陛下的。此事他禁军先我一步搅进来,那地方敦睦亲王守了一刻,路也是他封的,现下查不出证据,关我京兆尹府何事?”
何督闻言,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只问:“那现下这事。。。。。”
“交给刑部了”,赵归零一摊手,“陛下那意思,就是他刑部要什么卷宗,我们给了就是。对了,你回去把今日案档整理好,放衙前赶快给那刑部尚书送去,免得脏了我们的手。”
“是”,何督道,“对了大人,今日副都御使大人之子严忍冬一案,下官已经查明,严公子实属冤枉,不知此事可与其父一案有关?”
赵归零一咋舌,皱眉问道:“他人呢?”
“现下还在大狱里监着。”
“那就给他继续关着”,赵归零叫道,“你说你查明,哪里查得明?我可听说今日那姓严的小子自己便认了罪,你还替他查明?”
“可是,大人曾经教我,涉事者的证词难免有所苦衷,就算严公子自己认了,下官搜集证据,查明实情,总不为过吧?”
“蠢!”赵归零道,“如今民怨横生,啊?前日子那左将军之子才杀了人呢,你现下竟要替一个官家子弟说话,你的脸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