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王爷失足从屋顶上摔下,他口中一直念叨着什么‘不记得了’,后来王爷吃了罗医师开的药就陷入昏迷至今。”
他竟然这么在意吗?可他明明……安池儿冷眉紧拧,她思绪强转,俯视眼前恬淡沉睡之人,困惑道,“我能做些什么?”
正在昏沉中的沈星亦听到她的声音欣喜若狂,是她!他皱着眉头低声呢喃。
“这……,王爷!”敖梁望向安池儿请求道,“安小姐,请您再多说些话!”
她迟疑地看了看敖梁,试探性地附身在沈星亦耳边说着,“德王,我是安池儿。如果我昨晚讲话伤害了你,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那只是无心之言。”
子时过半,夜深人静,空中疾风卷着她的话然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无人应答。
她歉意说道,“敖侍卫,看来我说了也没用,此事缘由不在我身上,抱歉。”
她从房梁上小心站起,唤了何归正准备离开,敖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小姐!”
“敖侍卫还有何事?”
“安小姐重返北城后,可有在安府的挽安阁中看到花圃中的无尽夏?”
她不解此时提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了,“看到了,安府的花匠照料得十分妥当。”
“不对。”敖梁摇了摇头,横揽起沈星亦站了起来。
“什么不对?”安池儿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踩中松动的瓦楞,瓦楞“咔——”地一声响彻夜幕。
“安小姐离府的这五年来,挽安阁中的花圃一直是王爷在夜间潜入精心照料的。”
“安府的花圃向来有花匠操劳,与他有什么关系?”安池儿睁大瞳孔,他的话令她的心拧成一团。
“我家王爷这些年来一直在做这件事,倒是安小姐受伤失去记忆之后忘了个透彻。”
他居然还责备起她来了!她装出迷茫无辜的表情,艰难地扯着嘴角说道,“多谢你家王爷了。”
何归催促着,“小姐,我们走吧,夜深起风了,莫要着凉。”
安池儿还想要说话,却被何归揽起,她没有反驳时间,两人径直跑向含宜殿的方向,疾风呼呼地在她的耳边刮过,尽管脑海里乱糟糟的,她还是理出了一条清晰的线路。
到了含宜殿,何归将她交给乐晴转身准备离开,然而还未踏出半步,安池儿出声将她留住,“你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没有娘亲的允诺,你觉得不能告诉我,是不是?”
半晌,何归迟疑地应道,“是。”
“既然如此,你去问问娘亲,如果我想知道,也还是不愿告诉我吗!”
“小姐。”何归转身,“夫人如今不在北城。”
安池儿小跑到她面前追问道,“娘亲去哪了!?”
“夫人只交代照顾好小姐,其他的没有说。”何归说完向后小退一步。
安池儿凝了她一眼,虽然心中有惑,但还是决定先解决好眼前之事,她思忖片刻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要同我讲讲了!如今若是无法揭开德王心结,何人来住持宫堂论辩!若是论辩无法进行,就会影响女官考试!娘亲辛苦栽培我苦读多年,若是叫这等小事给耽误,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劈里啪啦地说了一通,将何归绕得云里雾里,明明只是德王昏迷,怎么最后竟到了前途尽毁,叫她去前线打仗可以,可在这儿和小姐探讨前途,却不是她的长项,于是何归坦言道,“我知道的不多,小姐不要有太多期待……”
“没关系,我问你答就好了,你认识德王吗?”
“德王威名在外,谁人能不知。”
“我说的不是这种认识,德王小时候你认识他吗?”
“……”
“我很有耐心,你慢慢想,我们不着急。”安池儿反倒眉目舒展在椅子上坐定。
何归倘若不是有任务在身,她现在想立刻从房梁上跳回叶城,她叹了口气应道,“直到今日之前我都不确定,经过方才一遭倒是有些眉目。那是很久以前了,夫人同我说小姐的挽安阁夜间总有奇怪的动静,于是派我守夜。”
“然后呢。”她静静地摒住呼吸。
“我守了三夜,而每晚都有小孩越过围墙,他看起来对安府轻车熟路,每次都蹲在挽安阁的花圃里面摆弄,我去向夫人禀报,后来夫人就说叫我忘记这件事。”
“那男孩……是幼年的沈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