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向来傲气,鲜少会有人或事可以激怒或牵动他的情绪。但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唯独涉及到俞妧,他注定自卑。
段厌知道,他这是恼羞成怒,所以这一拳他并没有生气,反倒还讥笑出声。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另一个惊喜也正巧赶了过来。
俞妧打开门的那一刻,正好是段祁燃挥拳打在了段厌的脸上,她满脸错愕地定站在玄关,眼睁睁地看见段厌摔倒在地上。
她急忙跑了过去,扶起了地上的段厌,段厌的嘴角渗着血,抬头间,段祁燃正低眸冷视着他。
“你在干什么!”俞妧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要打他?”
段祁燃没想到俞妧会突然出现,他本想解释,但当他看见俞妧紧张地跑过来,双手扶着段厌,那双眼睛看向他时却满是问责。
没有一丝丝的犹疑,他看向俞妧,心里只觉得难受。
他沉着嗓音开口:“你在心疼他?”
“我”
俞妧刚想说点什么,段厌的手就蓦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借力支撑着她从地上起来,轻摇摇头告诉她:“我没事。”
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俞妧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是她亲眼看到的一幕。段厌被他打到在地上,他冷着一张脸,没有一句解释。
但俞妧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她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打人?”
段厌紧握住俞妧的手腕,怒瞪着段祁燃,告诉她:“他将我和梁兴峰的关系告诉了媒体,俞妧,你今天终于可以认清楚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了吧。”
梁兴峰的事情,她大概知道一些,这是段厌最不愿提及,也是将跟随他一辈子的噩梦。她很清楚这件事情一旦曝光给了媒体,将会对段厌的人生造成多大的伤害。
所以当他听完段厌的话,她整个人诧异至极,她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段祁燃,她是不信段祁燃会这样做。
可是她嘴唇微动,凝望向段祁燃,她不愿意相信,她还是想听到一个解释。
“祁燃,是你干的吗?”
有了前面段厌的刺激,俞妧此刻的话在段祁燃听来,更像是赤。裸。裸的袒护。
他哼笑,反问俞妧:“那你信他还是信我?”
俞妧讨厌做选择,一个是陪伴着她走过了最艰难时期的好朋友,一个是她刚得知真相思念了五年的“哥哥”,两双眼睛都在同时注视着她,她一时间真的难以开口。
“算了。”段祁燃打断,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的情绪被完全搅乱,每呼吸一下都刺痛万分。气氛一下子陷入僵持,三个人各怀心事,却同时沉默了。
倏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短暂打破了这个局面,段祁燃不耐接起,却在听到对方声音的一瞬,侧眸望了眼段厌。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听见段祁燃“嗯”了一声,两人交谈的时间很快,电话就被彻底挂断。
段祁燃转头看向两人,他必须出去一趟,他想过直接把段厌赶走,可看俞妧这心疼人的架势,指不定还会陪着那男人一块走。
想到这的时候,段祁燃拳头再次握紧,他快要气疯了。
他一句话都懒得再说,他干脆直接离开,将这两人留在了这里。家里有监控,起码还能让他看得见行踪。
段祁燃一声不吭走了,俞妧想叫住他,可他头也不回,徒留下了不明所以的两人-
饭店楼下,段祁燃全程猛踩油门一路飞驰直奔地址,一脚踹开包厢房门,就看见梁兴峰正悠哉地坐在主位,恭候他的到来。
段祁燃径直来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记者报道是怎么回事?”
梁兴峰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神情自若地给段祁燃倒了杯茶,转动桌子,稳稳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别急段总,用不着兴师问罪,这事与你无关,我们只需要保持好合作关系就行。”
段祁燃皱眉问道:“是你和记者爆料的?”
梁兴峰这个项目,段祁燃确实感兴趣,即便在合作前他已经听说过这个人的风评,但他向来对事不对人。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梁兴峰居然会为了利益不惜牺牲掉自己的亲儿子。
“段厌说到底是你亲生的,身上流的是你的血脉,你怎么会无情到将他的身世暴露,你让他日后还怎么在段家在络城抬得起头?”
段祁燃即便再厌恶段厌,可他不绝不会用这么肮脏的手段,而他更意想不到的是,将段厌逼上绝路的竟会是他的亲生父亲。
“段总,我是个生意人啊,我当然是以利益优先啊。段厌是谁?是不是我的儿子重要吗?我只知道他的事情可以为我造势,风流韵事并不会对我的事业有半分影响,反而可以让各大企业知道,我和段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啊。”
“那你就没想过段厌的感受?”
梁兴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仰头放肆地大笑了几声:“我这人只看利益,段厌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