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明着斥责了。
林暄和坐不住了,起身要跪。
皇上道:“坐着。”
林暄和见到皇上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掐得过来,她实在拿不清皇上的性子,只好又僵硬地坐下。
“觉得太子怎么样?”
这话起得突然,前面又没有加主语,皇上翻看着一本书册,眼神也不在他们身上。
几个人沉默一会儿,一时没人作答。
“朕总觉得他身上戾气太重。”皇上说完,这才抬眼,扫视了一下几个人的表情。
林暄和一听这话便知是昨日林暄和那番对太子殿下说的“储君之位必然不保”这类话被皇上知道了。
仅凭两句话,林暄和摸不准皇上的态度,便静静地观望着。
【何止是戾气重,简直称得上是暴戾了,真让他当上皇帝,未来指不定昭国怎么水深火热呢。】
侯夫人猛地伸手抓住了林暄荣的手臂,是一副随时能够掌控她的姿态。
“太子无事,这是最好的结果,可他毕竟受惊不小,朕总要给他一个交待,爱卿你说呢?”
侯爷忙道:“合该如此。”
皇上接着道:“怀璋这孩子我了解,他最是心慈手软,当初可惜战马,不忍伤它性命,如今才会招来这般祸端,可心软却不是什么大错,爱卿你说呢?”
这话中带着偏向和维护。
侯爷听闻此言也是一怔,慢了半拍才点头称是。
林暄和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皇上接着道:“听说惹事的马是你的两个女儿买下的?”
侯爷扭头看了一眼林暄和,又看了一眼林暄荣,眼中似有挣扎取舍,最终眼神落在了林暄和身上。
林暄和早有预料,在侯爷开口之前,主动起身请罪:“是臣女买下的。”
“那此事就全权交由你来查,给你三日之期,若查不出,便由你来承担罪责,你可认?”
林暄和跪地:“臣女领旨。”
这事林暄和没办法去查,换做谁来都一样,没法查。
一来太子只认二皇子,二来二皇子背后有皇帝撑腰,而林暄和更怕查到最后再牵扯出什么她招惹不起的第三方的势力来。
所以她一开始便准备好了领罚,“若臣女查出此事确为意外,不知臣女到时该如何领罚?”
皇上给了侯爷一个眼色,“武德侯曾任刑部尚书,最熟律法,你来说。”
侯爷道:“按律,过失致皇亲贵族受伤者,依受伤程度不同,罚五十大板到一百大板。”
皇上沉吟了片刻,说道:“念在太子伤势不重,罚你五十大板。”
这五十大板若打下去,人不死也废了,林暄和这样的弱女子,若是实打实打下去,必然承受不住。
侯夫人一脸悲切地看着侯爷,侯爷躲开了她的视线。
林暄和闻言却没什么表情道:“谢皇上。”
“行了,你坐着,武德侯把你教的很好。”这件事解决了,皇上心情大好,又操心起了她跟齐云逍的婚事,“你们何时成婚?婚期可定了?”
婚期非但没定,齐云逍还要跟她退婚了。
可这话不能对皇上说出来,说出来便没有丝毫转圜余地了。
林暄和看了一眼侯夫人,两个人果然想法一致,侯夫人说道:“梦得还未加冠,这事还急不得。”
“暄和可是不小了,这朕可得好好说说梦得。”
皇上心情大好,又跟侯爷谈了几句政事上的见解。
聊得差不多了,皇上才允他们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