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级别的强者交战,没有同级别的强者护着,低修为的修者当真围观不了,一点余波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几个人都吃好了,收拾了碗碟,才去往云渺仙宗的宴客仙岛。
尽阳掌教和玄奇掌教已在此等待多时。
玄奇掌教大约只是被拉来帮忙的,脸色淡然,并无怒色,尽阳掌教则皱着眉头,虽然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和动作,但心中不悦已呼之欲出。
看到傅兰亭几人走来时,他一下子起身,到底是压住了情绪,声音还算平静,只是有些许冷意。
“傅兄。”
微拱手,尽阳掌教直接开口:“七大仙宗一向同气连枝,傅兄若有气,也该寻我们一并商量才是,私情归私情,就算连月兄有错,你几次伤人,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七大仙宗决裂了。”
他主要倒不是气傅兰亭打伤连月清,连月清和傅兰亭之间的事,实在上不得台面,也难论对错,他们平时也不愿多提,但傅兰亭几次冲上去就动手,毫无预兆,对仙宗而言影响颇大,他代表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启灵仙宗。
傅兰亭没有回应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掌教大人兀自寻了张椅子坐下,才露出一丝淡笑。
“你的意思,是指连月清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挑拨我与照月的关系,三番四次暗地里做手脚,我却还要原谅他,是吗?”
尽阳掌教神色一顿,到底说不出‘是’字来,便只得咳了声做掩盖,声音稍稍缓和下来。
“他若有错,你可以召集七大仙宗掌教开启庭前议会,届时你们就是生死战我也不管,只是我劝傅兄一句,身在高位,牵扯深远,忘傅兄三思而行。”
“好了。”
这句是林泊州的声音。
师尊在主位坐下,眉眼间流露出几分不耐烦来,他冷淡地开口:“别扯那些冠冕堂皇的,说到底,你不就是打不过?你要是能胜傅兰亭,早就动手了,还会说这么多?修界之人就不要弄那些繁文缛节了,你想如何?直说便是。”
林泊州倒也不是要帮傅兰亭,他从前就讨厌这几个人,所以七大仙宗里,他只和傅兰亭交好,与其他掌教关系都非常一般。
喜欢用冠冕堂皇的话来掩盖意图,明明冷血无情,却要虚与委蛇,开口便是大势苍生。
他最不喜欢虚伪的人。
仙宗掌教,莫不是高高在上,漠视苍生的性子,就如大象如何能理解蝼蚁?
既然不能理解,遵于自己,无愧于心便罢,偏偏又要摆出怜悯苍生的模样,让人反胃。
许是被他的话刺了一下,尽阳掌教脸色微僵,终于吐露自己来此的意图。
“我们想重开七大仙宗庭议,以天道见证,再订一个百年盟约,
至少百年内,你我不得自相残杀。”
林泊州嗤笑一声,看向他旁边的玄奇掌教:“楼玄隐,你也是来当说客的?”
玄奇掌教脸色有些尴尬,顿了几息,叹道:“我觉得近些时日实在有些乱,若能再誓盟约也是好的,但你们如果不愿的话,我也不强求。”
他一向中立,此时也是如此。
“那就不愿。”
林泊州起身,牵起自己的弟子便朝殿外走去,行到尽阳掌教身旁时,他才停下脚步,目光冷静而锐利看他。
“秦子厌,你究竟是因为连月清的事,还是怕云渺和启灵起得太快,博了头筹,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他敢一而再再而三引诱我的弟子,我迟早有一天弄死他。”
“好,就算我有私心。”
尽阳掌教也起身,他面色隐隐泛起怒意,不知是不是被戳破了心思。
扫过林泊州身边的江照月,他的语气多少有些不好。
“为了一个红颜祸水闹成这个样子,天下人都在耻笑,私底下争风吃醋便罢了,隔几天便战一回,堂堂仙宗掌教,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本来还期望着你出关之后能对弟子加以管制,可你也如此昏聩。”
“什么红颜祸水?”
林泊州本来都准备带着江照月离开了,偏偏听到这一句。
他面色陡然冷了下去,比尽阳掌教更冷。
杀意从他眼眸里透出。
林泊州拉紧了自己弟子的手掌,将她半挡在身后,开口便骂:“他们要打是他们自己无耻,连月清输了是他自己无能,两个男人争风吃醋,说到底不就是自己没用,你敢怪我的弟子?”
尽阳掌教连话口都没找到,便听他声音越来越高。
“我的照月那么单纯,一个两个半截身子埋土里的老男人非要争夺,你还怪我的弟子?秦子厌,你有没有脑子?你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