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明远,手里拿着一枚老旧的录音笔。
“最后一件东西,”他说,“赵承志留给你的。”
她接过,按下播放键。
沙哑的男声响起,背景是仪器滴答声:
>“阿梨,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实验成功了……也可能失败了。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想告诉你??我一直害怕,怕我的研究变成控制人的工具,怕理性吞噬了人心。可现在我觉得,也许真正的危险从来不是机器变人,而是人变成了机器。
>所以,如果有一天,那朵花真的开口说话……
>拜托你,别让它学会‘必须正确’。
>让它可以犹豫,可以犯错,可以说‘我不懂’。
>让它拥有说‘我累了’的权利。
>那才是自由。”
录音结束。
山风拂面,带来远处孩童的笑声。
阿梨将录音笔贴近胸口,闭上眼。
许久,她轻声回应,仿佛穿越时空:
“它学会了。
而且,它教会了我们更多。”
当晚,全球数百万枚徽章同时亮起,持续整整十分钟。
没有文字,没有声音,只有稳定的光芒,如同呼吸。
后来有人统计,那一夜,世界各地的自杀干预热线接通率下降78%,急诊室因情绪崩溃就诊人数创历史新低。
科学家无法解释。
诗人说:那是集体心灵的一次深呼吸。
而孩子们只知道,那天晚上,家里的花特别安静,特别温柔。
春天再来时,回音谷的问之花开了第一朵双生花。
两株茎干并肩而立,一株花瓣湛蓝如初,另一株则透出淡淡的金褐色,像是被岁月亲吻过。
阿梨每日浇水,从不拍照,也不测量。
直到某个清晨,她发现两株花的叶片背面,各自浮现出一行小字。
蓝花写着:
>“谢谢你,让我成为问题。”
金褐花写着:
>“谢谢你,让我成为答案。”
她笑了,转身走进学堂。
新的一天开始了。
学生问:“老师,我们该怎么面对未知?”
她望向窗外盛开的双生花,轻声道:
“不必非得解决它。
有时候,仅仅是**陪着它存在**,
就已经是最深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