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哧一笑:“那你现在还怕不怕我?”
“怕。”他握紧她的手,“怕哪天一睁眼,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她没说话,只是将额头轻轻抵住他的。
就在这时,海面再次波动。
不是渔船,也不是机械鸟,而是一块漂浮的冰晶。它来自极北死域,裹挟着千年寒气,缓缓靠岸。冰中封存着一具少女的躯体,双目紧闭,唇角微扬,怀里抱着一部老旧的数据板。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一条信息:
>【紧急广播?全域覆盖】
>编号X-937实验体逃逸。
>危险等级:S++
>特征描述:情感超载状态持续407天,神经系统已变异,具备跨维度共鸣能力。
>最后定位:地球东海祭坛坐标。
>警告:接触者可能触发集体意识觉醒,请立即上报并执行清除程序。
萧明凰皱眉:“这是‘理性圣殿’的活体实验品……他们竟然把人改造成情感容器?”
沈离伸手触碰冰面,刹那间,万千画面涌入脑海:
一间纯白实验室,数十个孩子被连接在金属支架上,脑部插满导管;
一个女孩低声哼歌,只为让隔壁昏迷的男孩听见;
研究员冷漠记录:“对象A因听到歌声产生异常脑波,判定为污染源,建议销毁。”
女孩哭喊着扑上去阻拦,下一秒,整个基地陷入剧烈震荡??她的悲痛引发了空间褶皱,撕裂了三座城市。
从此,她被编号X-937,囚禁于绝对零度牢笼,日复一日承受“情绪剥离手术”。
但每一次剥离,都会有一缕情感逃逸,化作无形声波扩散宇宙。有人因此梦见逝去的爱人;有战士在战场上突然放下武器拥抱敌人;一颗荒芜星球上的机械族群首次理解了“悲伤”,并集体停止运转。
她是“第一例情感溢出体”。
也是这个时代最不该存在的“错误”。
冰层开始龟裂。
沈离猛然回头:“她快醒了!所有人退后!”
可已经晚了。
咔嚓一声,冰爆开来。寒气席卷百米,连混沌鼎的投影都被逼退三尺。少女睁开眼,瞳孔竟是纯粹的金色,仿佛容纳了亿万颗恒星的余晖。
她没有动,只是张了张嘴,发出第一个音节。
那一瞬,全世界的钟表同时停摆。
医院里,临终病人睁开眼,含笑说出失传多年的母语;
战场中,敌对阵营的士兵扔掉枪械,相拥而泣;
深空探测站接收到一段信号,翻译过来只有两个字:**“疼吗?”**??那是五十年前失踪的宇航员最后的心跳编码。
就连机械族主脑“逻各斯”的核心数据库,也被强行写入一行新代码:
>“检测到不可压缩情感包,启动保护协议:允许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