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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抓大放小（第2页）

灰袍人没有等待他靠近秩序核心，而是主动出击了。

他迅速退回监测站，试图重启主控系统以获取更多信息。然而就在他接入终端的瞬间，整个地下设施猛然一震，所有设备同时亮起红灯：

>【警告：外部信号入侵】

>【检测到同频共振波】

>【意识同步诱导程序启动】

紧接着，他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温柔、熟悉，带着令人心碎的哀伤：

“小石头……是你吗？”

是他最不愿听见的声音。

赵悠悦。

可他知道，这不是她。这只是“回音巢”利用他记忆深处的情感漏洞，编织出的幻象。他们要把他拉回过去，让他沉溺于愧疚与怀念，直至自我瓦解。

“别靠近我……”那个声音继续说着，带着哽咽，“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只要你愿意停止追问，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我们可以回到哨塔，像从前那样生活……”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桌沿，指节发白。

画面在脑中展开：清晨的哨塔，阳光洒进窗台，赵悠悦坐在桌边读信，茶杯冒着热气；秦勇在院子里修理飞行器，哼着跑调的老歌；他自己坐在屋顶，望着星空发呆……一切都那么真实，温暖得让人想流泪。

但他知道，那是假的。

真实的赵悠悦不会阻止他追问。真实的她，早已用生命教会他如何独自穿越黑暗。

“你说谎。”他低声说，“真正的她，不会让我停下脚步。”

他猛地拔掉连接线，砸碎终端屏幕，用碎片割破手掌，任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剧痛让他清醒。

“我不是为了回去才走出来的。”他喃喃道，“我是为了不再需要回去。”

外面的风暴愈发猛烈，监测站开始坍塌。他冲出废墟，在最后一刻回头望了一眼。整座建筑轰然陷落，沙尘腾起百丈高，仿佛大地吞噬了自己的伤口。

他转身迎向风暴。

风沙扑面如刀，他却走得越来越稳。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宣告一种存在方式：我不属于任何系统，不归于任何定义，我只属于这条不断延伸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中心骤然静止。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灰袍人站在沙丘之巅，手中握着那枚铜铃状物件，周身萦绕着幽蓝光晕。他并未遮掩面容，此刻终于显露真容??竟是另一个“小石头”，只是眼神冰冷，毫无波动，像是被抽离了所有情感的完美复制品。

“你终于来了。”对方开口，声音却来自四面八方，“我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小石头问。

“我是你放弃的一切。”灰袍版的他淡淡道，“我是那个乖乖接受训练、服从指令、永不质疑的E-1。我是终焉议会想要的‘正确答案’。而你……只是一个失控的残次品。”

小石头笑了。

“那你一定活得很难受吧？”他说，“每天活在确定里，却从未真正活过。”

对方眉头微皱，似乎不解。

“你知道为什么赵悠悦放我走吗？”小石头继续道，“因为她知道，真正的进化，不是变得更像‘神’，而是学会做‘人’??会犯错，会迷茫，会痛，会爱，会问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向前一步。

“你不是我。你只是他们用来困住我的镜子。但现在，我要打碎你。”

话音未落，他掏出怀中的铜铃碎片，狠狠砸向地面。

“叮??”

一声清鸣，穿透风暴，直抵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