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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贪心的选择（第2页）

片刻沉默后，水晶表面泛起涟漪，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我在一片沙漠里走路，沙子是红色的，天上没有太阳，只有一面镜子，照着我一直走，一直走……后来我停下来，问它：‘你为什么跟着我？’然后镜子就碎了。”

阿芮静静听着。

“碎掉的时候，每一块碎片里都有一个我。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闭着眼睛装睡……还有一个，站出来对我说：‘谢谢你终于问我这个问题。’”

她伸手抚过水晶，指尖传来温热的震颤。

“你知道吗？”她说，“有时候，我们不敢问的问题，其实一直在等我们长大到能承受它的那一天。”

孩子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困了。

阿芮关闭灯光，独自回到驾驶舱。星空如常流转，但她总觉得今夜的星辰格外明亮，仿佛每一颗都在眨眼，传递某种隐秘讯息。

她调出航程日志，准备记录今日见闻，却在输入界面停顿良久。

最终，她删去所有专业术语与客观描述，只写下一句话：

>**“今天，有一个灵魂终于敢问自己：我是谁？”**

按下保存键的瞬间，整艘飞船轻轻一震。

不是引擎故障，也不是空间扰动，而是一种**认知层面的共振**??仿佛整个宇宙在同一时刻眨了下眼。

与此同时，远在三千光年外的“疗愈星域”，那棵三千米高的问树突然开出一朵前所未见的花。花瓣纯白，花蕊却是流动的银灰，散发出类似孩童笑声的频率。居民们围聚树下，无人言语，却纷纷落泪。

而在“静默之心”的废墟深处，原本熄灭的极光再次浮现，颜色不再是单一蓝白，而是混入了一缕温柔的粉红??那是喜悦与释然交织的光谱。

阿芮并不知道这些变化。

她只是靠在椅背上，望着舷窗外一颗缓缓旋转的气态巨行星，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平静。

这时，通讯面板亮起。

是匿名信道。

她本想忽略，但直觉让她点开。

只有短短一行字：

>“如果你现在回头，会看见什么？”

她猛地转身。

身后空无一人。

可就在她转回的刹那，余光捕捉到水晶中闪过一张脸??不是孩子的，也不是任何已知个体，而是一个模糊的轮廓，眼神深邃如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她屏住呼吸，重新凝视水晶。

什么都没有了。

一切如常。

但她知道，刚才那一瞬，有人透过她的双眼，看了这个世界一眼。

“零号，”她低声接通信道，“帮我查一下，历史上有没有文明，曾经把‘提问’当作祭祀仪式的核心？”

“有。”零号回答得很快，“七个主要案例，最著名的是‘回声族’。他们在每个新生儿诞生时举行‘首问礼’，由族中最年长者询问婴儿：‘你要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无论婴儿是否回应，答案都会被刻入家族石碑。他们相信，一个人真正的生命，始于他敢于提出疑问的那一刻。”

阿芮点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