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团昏暗,早上五点钟左右,长哨拉响。
整个寝室楼顿时上下震动,咚咚哒哒。
没有队列训练,没有常规体能训练项目,甚至连穿好的冬季训练服都在教练员讥讽下全脱掉了。
“咱当兵的人,晴是一身汗,雨是一身泥,穿这么厚实怎么训练?是不是训练前我还要找炊事班班长给你们每个人端碗热汤?”
部队兵和学员兵排列整齐站在一起,穿着单薄的夏季背心长裤站在寒风中。嘴唇懂得瑟瑟发抖还要咬紧牙关,保持身形挺直。
方阵的四周是教练员们,一如大家一样穿着单薄,面不改色,无视寒冷。
一夜寒冷,地面结成一层银白的霜花。
此刻他们这些接受抗寒训练的人,就像一群小鸭子排队作一团,外头那些如同养鸭子户的教练员们,正睁着一双锐利眼睛在人群里寻找扛不住,受不了冻得打晃悠的孬种。
“还不如让咱们跑个五公里,十公里呢。”皮肤冻得发紫麻木,风呼呼一阵,感觉像钝刀子嘎啦扯不过皮那种。
凛冽风声像某种野兽呼啸,咬着嘴唇发出含糊不清的字眼,旁边不少人轻嗯一声,要不吸吸鼻子,表示认可。
“忘了教练员说的话了,打从昨天说完我就知道这帮人没把咱们当人看。受点冷就撑不住了,鬼知道后面还有什么魔鬼训练。说不定之后你还会觉得站寒风挨冻是好事。”
“你瞅人家学员兵不也站的好好的,都咬牙撑着呢。”
一视同仁,学员兵里女学员兵一样站在寒风里。
冻得四肢发麻,风直接穿透单薄衣服刺到肉里,骨里,感觉就连牙齿都是冷的。
刘书培只感觉自己咽喉藏了把刀,喘息白气似乎都僵出不来了。
“刘书培,加油。”方菲对寒冷适应了,她出身边防部队,那边下雪几个月不化,积雪可以到小腿肚,她们接受过抗寒训练,在雪上滚地,寒风中站立。
“嗯。”冻到破音,说出的话都想裹着一层寒气,忍不住发抖。
学员兵里硬抗着,对面老大哥们昂扬挺拔,他们不能输。
“全体都有”教练员一声大喊,压住风声,让人心头一颤。
终于能跑步了。
“前方大斜坡,跑上去我要最上头的一把土,昨晚炊事班班长找我要点土,要糊个泥炉子,但我只要前三名。”
话音一落,只看到四肢僵硬的部队兵一个个像出笼的猛虎猎豹,嗖嗖的拼命往前*跑。
慢了好几拍子的学员兵看到隔壁疯了往前跑,有腿快过脑子的跟着往前冲跑。
在学校不管干什么都是集体出动,列队排好整队跑步前进。
“愣着干嘛,没明白规则吗?只要前三名。”
学员兵开始发力呼呼往斜坡跑。
来这空旷偏僻的地方,那斜坡是四周比较醒目标识点,想不注意都难。
果不其然也是训练项目的一个。
部队兵跑的最猛最快,首当其冲的就是段航意,撒开膀子往前冲。
落后三五米,苦追不上的沙少行瞅着,“老段可以啊,部队百米冲刺我都没见他跑这么快过。”
段航意确实快,尤其快到斜坡跟前,又突然加速冲刺。
这斜坡陡的很,肉眼可见没有助跑恐怕一口气难上,尤其中间一段更陡峭。
经验丰富部队兵全部提速加力。
教练员只要前三名的土。
眨眼间,全冲上土坡,也就一秒,有人滑倒。
比想象的更难。
甚至到不了中间陡峭处。
“根本上不去吧?”
“我再来一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