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璟:“罢了。”
他心烦意乱,抬手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她裹严实了,方才起身:“你我都静一静。”
见他又走了,云冉坐在床上,双眼茫然。
为何她都说了这么多遍喜欢和在意,他还是不信?
难道要她把心挖出来,他才肯信吗。
而且,喜欢不就是喜欢吗,怎的还分这种那种?
“娘子,娘子——”
青菱急急忙忙跑进来:“殿下怎么走了?”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云冉长叹一声,抱着被子直接往床里倒去。
大红幔帐上绣着精巧无比、栩栩如生的并蒂莲花纹,她双眼发空地看着,忽然发现嫁过来这么久,她好像一直就没看明白过司马璟。
难道真的像他说的,她并不知什么叫喜欢?
寒夜漫漫,锦衾无眠。
大年将至,景王府虽然人口不多,但第一次掌家的云冉没了兰桂嬷嬷帮衬,和周嬷嬷重新磨合,也的确费了不少心力——
毕竟能成为当朝太后身边的得力干将,兰桂嬷嬷那办事能力和见识,自然不是周嬷嬷能比拟的。
这个时候,云冉就有点庆幸司马璟的孤僻冷淡了。
他没朋友、没交际,她都忙得有些晕乎,勉强对付过去。
若他正常与人来往社交,又没有兰桂嬷嬷的帮衬,她怕是要焦头烂额,心力交瘁了。
年前的日子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转眼到了大年三十。
按照惯例,这日一早,云冉和司马璟便得入宫,给太后、皇帝和皇后请安,再在宫内参加一整日的宴会。
只司马璟从不是循规蹈矩之人。
往年他都是延捱到除夕夜宴,方才入宫点个卯,喝过一杯年酒便算是又应付了一年。
他有不循规蹈矩的资本,云冉却没有。
那日回程,郑皇后与她说的那些话,她虽不赞同,却也清楚地意识到了一点——
太后并不喜欢她。
或者说,太后喜欢的是一个乖巧贤惠、一心一意为景王的“景王妃”,而非“景王妃”身份之下的那个云家五娘,云冉。
最开始意识到这点,云冉还有点小失望。
毕竟中秋宫宴那回,赵太后拉着她的手又是夸又是送镯子,分明表现得十分喜欢她。
却原来,那喜欢也是有条件的。
云冉实在也不喜欢入宫了,但想到她如今的身份,不单单是景王妃,还是长信侯府嫡女,哪怕为着家里人,为着那个她明明就很喜欢却非得说她不喜欢的景王殿下,她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心所欲、毫无顾忌。
到底起了个大早,涂脂抹粉,盛装华服,坐上入宫的马车。
只是没想到踩上杌凳,掀开靛蓝色藕花车帘,却见一人,紫袍玉冠,腰系革带,正大马金刀坐在车内。
哪怕车内光线昏暗,却掩不住他妖颜如花,眉眼如画。
时隔五日,再次相见,云冉愕然:“殿下,你怎么在这?”
司马璟抬起眼,淡淡看着她:“入宫赴宴。”
云冉:“……”
她钻进车内,扫过两侧的位置,并未像之前那样挨着他坐,而是挑了个侧窗坐下。
再次抬头,她抿了抿唇,道:“我的意思是,你往年不都是晚上才入宫么,如何今年这么早就去了?”
见他不语,她道:“你不说的话,我就厚颜猜测,你是担心我一个人入宫,特地陪我,对不对?”
司马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