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都让一让!”
“这可是景王府,又不是菜市口,你们堵在这里像什么话!”
“都让开,让开——”
在侍卫的护送下,常春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里辟出一条道。
司马璟见云冉扒在窗边,半边脑袋都要探出去了,眉心一跳,伸手将人拉了回来:“坐好。”
云冉回首看他:“殿下都不好奇么?”
“过会儿就知道了。”
司马璟说着,又看她一眼:“日后少往外探头探脑。”
云冉:“为何?”
难道他也觉得这样不够端庄?
却听司马璟面无表情道:“从前有位官员,上朝途中从车窗探头,给了刺客可趁之机,一箭射穿了脑袋。”
云冉的表情顿时僵住,半晌才悻悻道:“你是故意编故事吓我的吧?”
司马璟:“你可以不信。”
他这般说了,云冉再看那车窗,霎时再不敢乱扒了。
没多久,常春就赶回来禀报:“堵在门外的是骊山青岩镇上的一户杨姓人家,老俩口带着小孙子前来给王妃娘娘磕头,多谢您上次救了他家孙子!”
云冉错愕:“竟是这事?”
那日救人之后,她就被司马璟抱回行宫。第二日她倒是问过那小男孩的情况,司马璟说并无大碍,已送回家里,她便放下心来,之后也没再想这回事——
毕竟她救人只为救人,从未想过报答之类的。
没想到时隔多日,对方竟然大老远地赶来了长安。
惊喜之余,云冉心底涌起一股融融暖意,她看向司马璟:“殿下,我想下去看看。”
司马璟眉心轻折。
云冉:“我知道外头人多,你不适应,我自己去就成。”
司马璟又默了两息,才与外头道:“清道开路,马车停靠府门。”
常春忙应下。
不一会儿,马车继续往前进了一段,又稳稳当当停下。
云冉并未戴帷帽,捉裙就下了车。
她原以为门口就是那杨家人,没想到踩着杌凳一下车,却见王府门口站着十来号人,除了一对银发苍苍的老夫妻牵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其余都是人高马大的青壮汉子。
云冉愕然,心道这户人家也太客气,怎的还带了这么多亲戚?
再看老夫妻身旁停着的一辆板车,上头摆着几匹花布、几筐鸡蛋,还有一头新宰的大肥猪和几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
云冉是苦过的,知道这一板车东西对普通庄户人家可算是一笔不菲开销,足见诚意。
而那杨家老夫妻以及围观的百姓们见着朱缨华盖的马车走下来一位花容月貌、珠光宝气的红绫袄裙小娘子,皆看直了眼——
乖乖,这便是那位福大命大的景王妃么?
早知她年轻,却没想到这么年轻!
且这样一个看似娇娇柔柔的小姑娘,竟敢在大冬日跳下河里救人——
菩萨!简直是活菩萨!
杨老汉夫妇最先回过神来,“噗通”一声就拉着孙子跪了下来:“草民拜见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人甫一跪地,身后那十来个青年壮汉也都齐刷刷单膝跪地:“草民拜见王妃,王妃万福。”
还不等云冉反应,围观的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也都纷纷跪下:“王妃万福。”
云冉:“……”
好大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