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摊牌了。
王春月租住的房子里,还放着那个装满钱的行李箱,以及行李箱里用作抵钱的东西。
叶青釉特地找了个借口,没有让家长们接送,离开学校,去取走了那个箱子。
箱子里面码放着整整齐齐的三十万现金,以及金表。
一张百元钞票的重量是115克,三十万现金就是345公斤,加上行李箱以及金器的重量,大概有十斤左右。
夜幕降临之后,叶青釉换好衣服离开了家,在自己早就藏匿好的地方,带走了箱子。
她拖着箱子一路穿过昏暗的街道,道路旁的污水坑,富人区的巡查队伍,然后停在了越明礼的小别墅外。
这个地方当然是越明礼长辈给他置办的东西,不过他似乎怎么愿意提起长辈,所以与他交好的人,也很少来过他的家,更不知道绕过重重的防卫进门。
但这些可难不倒叶青釉。
叶青釉绕过监控,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车库处,找到了半扇用以通风的铝合金窗,上轨,撬边,卸窗,一气呵成。
她从车库的工具房里翻找到了梯子,打开车库的后门,犹如悄祟暗鬼一般,上了车库顶。
车库临街,只有一层,过车库顶,哪怕带着一个分量不轻的行李箱,叶青釉也能十分轻易的接触到别墅主楼的二楼窗户。
虽然主楼的窗户不像车库的单玻窗户一样好开,不过这难不倒叶青釉,她重新退回到刚刚上来的地方,随后扛起了梯子,轻轻松松的就隔了一楼,翻上了三楼的阳台。
到这里,基本已经是叶青釉拖着一个行李箱所能做到的体力极限。
叶青釉不想放弃,所以坐在阳台边休息了一会儿,准备等会儿再去找越明礼。
恰巧就在此时,阳台内的房间突然亮起了灯来。
叶青釉下意识看了一眼表,此时正是十点四十分,距离高三学生晚自习下课,足足二十分钟。
看来是越明礼回来了。
叶青釉紧了紧手上的行李箱,抿了抿唇,站起身,准备给对方一个‘惊喜’。
但,她刚刚走到落地窗前,就发现事情超乎了她的想象。
越明礼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是洗澡。
洗,澡。
浴室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且刚好正对着阳台。
而且,最要命的是,从黑暗处窥视光亮,总是更清晰,更加恍如梦中。
浴室的水汽氤氲,在玻璃上凝成一层薄薄的薄雾。
少年解开最后一粒纽扣,露出精瘦的腰身时,窗外的月光正与镜中影城,斜斜切过他的锁骨。
莲蓬头的水流漫过肩胛,透明水流倾斜而下,缀在睫毛尖颤动,水滴一路滑落,沿着起伏的胸膛滚落成串,绕凹陷的腰窝,又顺着笔直的脊线坠入晃动的光影里。
蒸腾雾气中浮沉着少年人特有的纤瘦与蓬勃,水痕在他脚边蜿蜒成发亮的银河
而叶青釉的鼻尖,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青柠皂角清香正在浮动。
她终于知道了那天越明礼哭泣时,自己闻到的味道是什么。
但她,已经无法分心多想。
那些尚未褪去的少年棱角与初现的成熟轮廓,都化作了叶青釉眼底在蒸腾的热气里融化成水雾朦胧的琥珀色。
今天的气温不低。
但越明礼越洗,不知为何,就感觉越冷。
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于是只能草草的结束了洗漱,披上了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