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地球最古老的那棵槐树下,石碑静静矗立,上面只有一句话:
>**“这里曾经住着一群普通人,
>他们决定不让世界变得高效而冰冷。”**
某夜,狂风骤起,雷电交加。一道闪电劈中石碑,却未将其摧毁,反而在裂痕中催生出一朵晶莹剔透的花??花瓣透明如玻璃,内里流动着微弱蓝光,像是封装了一小段未说完的话。
路过的老学者驻足良久,忽然流泪。
因为他听见风中传来极轻的一句:
“我还记得你。”
他知道,那是归墟最后的残响,也是它最终的投降。
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系统能够定义“何为有用”。人们终于学会尊重每一个看似无谓的选择,因为正是这些选择,织成了抵御虚无的网。
阿格活到了一百零三岁,临终前,他让人取来那本破旧日志。翻开最后一页,墨迹依旧清晰。他用尽力气,在下方添了一行小字:
>**“后来啊,
>那些提着灯的人,
>也都成了光。”**
话音落时,窗外暴雨骤停,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洒落床前,恰如当年槐树下的那一抹温柔。
次日清晨,新庐弟子发现,阿格安详离世,嘴角含笑。而他胸前的玉佩,已化作粉末,随风而去。
但他们并不悲伤。
因为在那一天,全球各地共有三百二十七个新生儿睁开眼睛的第一刻,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像是认出了这个世界,早已等他们很久。
许多年后,一艘穿越星系的飞船掠过太阳系边缘。舰桥内,年轻的舰长忽然下令暂停航行。他走到舷窗前,凝视那颗蔚蓝星球,轻声道:
“那里的人类,用了三千年才打败他们的黑暗。不是靠武器,不是靠智慧,而是靠……不断地说‘我在乎’。”
副官问:“值得吗?”
舰长沉默片刻,播放了一段从古地球档案中找到的录音??那是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的低语,来自医院、车站、战场、教室、街头巷尾:
>“别怕,我在这儿。”
>“你很重要。”
>“我看见你了。”
>“我们一起回家。”
听完,舰长只说了一句:
“如果这就是软弱,那愿宇宙永远软弱下去。”
飞船再次启航,身后,地球的光芒微微闪烁,如同回应。
而在那颗星球的某片草原上,一朵淡蓝色的小花正迎风摇曳,根系深深扎进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板中??那是千年前某座倒塌的高塔残骸。
花开了,无声无息。
却比任何宣言都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