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地窜到楼边夏身边,简柯鼓着气,双眸仍有些泛红,“她只是被一些事给耽搁了,才没办法赶到我身边,我知道她一定比任何人都要担心我。”
楼边夏听出她声音中的难过,对上那双湿红的眼眸,冷然地偏头,“是吗?你知道你不打招呼消失了多久吗?”
“十年,我还以为你已经……”
她没再说话,只是面色越发冷峻,“这世上,担心你的人,不止你师尊一个。”
简柯猛地一顿,她依靠濯玉的记忆片段在过去不断跳转,有时是一日,有时是一月,而这一次跟池青说了些话再次进入这里,竟是过了十年。
反应过来后,简柯才注意到楼边夏身上的变化,精致略带稚气的脸已经愈现成熟,冷艳的脸庞轮廓深邃。
除了一点外露的小情绪,已经和往后的那个霜华仙尊一般无二。
她错过了,错过了十七岁的楼边夏,错过了对方由青葱少年缓慢成长的这十年。
“当时下山,还信誓旦旦地说要陪我见世面,你可是失约了十年。”楼边夏冷笑,腰间的凝霜剑似乎也因主人的情绪而振动了几下。
简柯委屈地瘪嘴,腹诽道:这都是因为谁?如果不是被楼边夏寻死的事情气得够呛,她不至于缓了那么久才过来。
“……我只是暂时睡了一觉,并不知道外面已经过了十年。”
楼边夏:“那你这觉睡得真够久的。”
久到她担心对方已经消散于世冲着虚空不断喊叫;久到她拽着濯玉的衣襟让人回忆过去打碎过几个坛子,是否唤醒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久到她遍寻玄机阁都找不到拯救鬼修的办法被人当成失心疯。
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人又何谈去救呢?
有时候甚至连楼边夏自己都在怀疑,她所看到的简柯,真的不是她的幻觉吗?
没想到自己不打招呼走了十年,竟然给楼边夏留下那么大的心理阴影,简柯颇有些愧疚,但她也不是故意的。
是池青把她突然拉走的,她还以为这里仅仅是记忆,没想到竟然是真实的过去,那濯玉——
简柯看着已经初具后期玄机阁雏形的九层塔,转向楼边夏,“鬼镇的事有下文了吗?这短短十年时间,濯玉竟然已经当上了玄机阁阁主?”
楼边夏:“鬼镇的事已经解决了,是几个凶魔作祟,拿人献祭,那齐家似乎早知内情,却因畏惧而避而不谈。”
“是濯玉查出了真相,并且还将那几个凶魔偷藏的功法内经都搬到了玄机阁,对临犀山是大功一件。”
简柯有些难以置信,“所以事情都解决了?她真的把所有东西都带回了临犀山?”
楼边夏点了点头,“自那之后,鬼镇再没有失踪的事情发生,也因为这件事,濯玉成了玄机阁阁主候补人,现在则顺理成章成为了新阁主。”
“那魔经呢?还有那个齐家姑娘,救出来了吗?”她虽不知道濯玉究竟是何时入的魔,但那本魔经她肯定没有交出来过。
楼边夏神情一肃,“什么魔经?齐家当时的确是死了个姑娘,是被凶魔拉来祭塔的。”
死了?
简柯当时分明看见濯玉将那个要杀人的凶魔给一剑砍了,人怎么会死的,除非是……
她脊背发凉,张了张嘴想告诉眼前的楼边夏,濯玉现在或许已经开始修魔了,手上有无言魔经的她不知道已经沾染了多少鲜血,你一定要离她远一点。
可既定的过去已然无法改变,哪怕现在的简柯将濯玉会入魔灭掉临犀山的事情告诉楼边夏,一旦她彻底离开这个幻境,回到现实,过去的一切还是会重归原貌。
楼边夏会遗忘关于“祁无霜”的所有记忆,她和濯玉也终会由友人变为敌人。
既然说出口没有任何意义,简柯也不想让此时的楼边夏顾虑太多。
“原来如此,我当时被濯玉扯了过去,感受到一股魔气就晕了过去,事情解决就好了。”
楼边夏闻言,连忙道,“你是因为魔气冲撞才晕那么久的?”
“真够弱的。”
简柯不满抱胸,“这么多年过去,我看你的嘴是越来越毒了。”
楼边夏没有反驳,沉默地从袖口拿了个白色莹透的小树枝出来,凑到简柯跟前,“靠近这棵灵枝,有利于温养你的神魂。”
简柯能感受到从白色灵枝传来的灵气,心旷神怡,意识也更清晰了不少,只是这东西她越看越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是……灵果树的枝干?你探过秘境去过月岛了?”
楼边夏:“你还知道月岛?看来你死前真的是临犀山弟子?”
简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