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就知道你是?”
沈宗野不再回谢天明的话,喝着果汁,那股西瓜的清甜滑过喉头,一片沁凉。
谢天明搬出椅子坐下:“要不要我告诉梁然你受伤了,看她会不会来看你?”
沈宗野掀起眼皮,虽然如今已经结束卧底工作了,但他这一记眼神还是格外冷淡:“是我病了,不是你有病吧。”
谢天明撇撇嘴:“我跟你说,像我们这种工作性质这么特殊的娶媳妇可不好娶,你要真喜欢梁然就要勇敢点去追求人家,她现在既然关心你,你可别错过了。”
“而且你肚子上还为她挨了一刀,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伤是因为案子,不是因为她。”沈宗野语气平静,连刚才那股冷淡的情绪都不在了,他淡然如常地说起,“已经四个月了,我跟她早就没什么瓜葛。我带回来的盒子你记得提醒局里转交给她。”
沈宗野将梁然从前送给他的礼物全都在局里存了档,让局里退给梁然。
包括那条沉香珠串。
……
梁然接到了这个电话,还没有下班就在接到电话时来到禁毒总局。
上次她捐款时负责接待她的女警请她到办公室坐下,将沈宗野留下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我们局里的卧底警员归还给您的,感谢您对禁毒事业的支持。”
梁然还不是很清楚,直到打开盒子,看清那些物品,才了然。
初夏的空气已经十分燥热,办公室里的冷气打得足,扑面而来的空调冷风密不透风地覆在皮肤上。
梁然沉默了一会儿:“沈宗野在你们局里吗?”
女警得到叮嘱,不方便多说,只是笑了笑说不清楚。
梁然说:“他还有别的话吗?”
“没有。”
梁然点了点头,在女警递来的清单上签下名字。
但她将盒子里那张20万元的支票取出来:“这个如果是你们局里还我的,那就当我为禁毒工作献的一份力,我不留。如果是沈宗野私人给我的,那就请你代为还给他吧。”
梁然离开了大楼,驱车驶出停车场,汇入车道时,她竟突然靠右,将车停靠在路边。
她想等一等,她想见一面沈宗野。
她想看一眼他是不是平安回来的;她想问一句她的出现有没有给他增加负担;更重要的,她想亲口对他说一声谢谢。
她觉得她欠他一句道歉和感谢。
梁然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禁毒总局是五点下班。
她将车停靠在路边,打着双闪。阳光透过档风玻璃洒落在车厢里,直到刺眼的金光变作玫瑰色的霞光,温柔地染在天际。
梁然看了眼时间,18点整。
那些陆续出来的人里都没有沈宗野。
而她好像很了解他,他最初那么拒绝她时也许才是他当时真实的性格,那时他还没有把她当做向邬道的眼睛,对她的冷漠疏离都是独属于他给出的保护。
旖旎的霞光染在梁然眼底,她忽然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可笑,开车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梁然将盒子放在玄关柜子上。
葡萄每天对梁然回家都很高兴,但今天似乎格外兴奋,跳到玄关去抓那个盒子闻来闻去,又“砰”一声将盒子打翻到地板上。
梁然换好衣服出来,那些礼物撒了一地。
她给沈宗野买的领带装在原包装盒子里。
元旦节买的男士袖扣也在原包装盒里安放,但盖子被葡萄打翻在一旁。
还有那块他生日时她买的限量款手表。
还有那串沉香翡翠。
它原本在养香瓶里,但现在养香瓶掉在地板上摔碎了,它躺在那堆玻璃碎片中。灯光照耀下,玻璃碎片像钻石折起的光。
梁然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