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大厦就在这面落地窗后,繁华的城市高楼林立。
这个社会在和谐平稳地运转,隐蔽线上的沈宗野在这片繁华背后很远很远的地方。
梁然想他。
她的想念是无声的探戈,是蓝色的、从风里跃动的裙摆。
梁然倒在床上,她想象是沈宗野的压迫,是他的亲昵和拥抱。
她闭上眼睛睡过去,竟在这场白昼里真的睡着了。
但却被梦魇缠身。
她的梦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满地鲜红的血。
刀子割过骨髓的疼痛遍布身体,她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汗水淋漓,她眉眼痛苦地紧蹙。
直到鲜红的梦境里破出一片绿色的草野,她终于睁开眼,坐起身大口地喘息。
她看着她的手臂,摸着她的心口。
刚才的疼那么真实,为什么?
沈宗野在哪里,他到底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梁然拨起谢天明的电话,手指还有些颤抖。
听筒里还是提示关机。
……
两天后,检测机构出了结果,梁然家中的冰箱和那家饭店都没有检测出李斯特菌。
梁然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个结果,难道她的痛是她一手造成的?她好像有些着魔了,不相信检测结果,是不是那家饭店提供了虚假的标本,或者提前消灭了证据?她竟然连医院也开始怀疑,她在想是不是她在医院哪个角落吸入到了细菌?她怀着最大的恶意,简直不像一个正常的善良的人。
直到她终于收到谢天明的电话,才短暂地被谢天明的声音从痛苦里抽离出来。
“嫂子,不好意思啊,今天才回来,最近没接到你电话。”
“你在忙案子吗?”
“是啊,刚结束。嫂子,你感冒了?”
梁然的声音有些哭过的鼻音,她勉强浮起笑:“有点吧,你想吃火锅吗,我请你吃火锅。”
“好啊,我请你。”谢天明说还是在上次的地址。
梁然收拾了下,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这几天的打击让她脸色更多了一种病倦的苍白,桃花眼也愈发清冷。她用了饱和度最浓的红色口红,脸颊扑了粉色的液体腮红,看不出苍白。
她收拾好,不想开车,叫了一辆豪华快车来接她。
今晚的车道上车流异常多,有两次都险些有车蹭过来,幸好司机及时避开。
司机也很奇怪:“怎么又是这辆车,会不会开车!”
梁然安静坐在后排,没有搭话,也没去留意。
她看着车窗外,明亮的灯光照亮这座繁华的城市。又是夜晚了,她又坚持了一天,离沈宗野回来又近了一天。
临到地方,刚才两次并过来的黑色汽车又差一点在拥挤的车流中撞上他们的车子,司机晦气地直接喷了句骂人的南城话。
火锅店外排着很长的队。
梁然下车时,司机好心提醒:“祝您用车愉快,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注意后方来车。”
梁然便多看了眼后方,见那辆黑色汽车在快车停下后也只能略停下,等快车启动了也才正常驶向车道。
她走进火锅店的隔间。
谢天明早早定了位置,才免于在饭点排队。
梁然打量着谢天明,问他出了什么任务,有没有受伤。
谢天明说没受伤。
梁然问:“最近有沈宗野的消息吗,他在哪座城市,方便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