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鼎扒拉着他的手,被热得昏昏欲睡。
问月鼎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怎么也上不来气。
他憋的眼前直发黑,下意识往床头摸索茶盏,却一把摸了个空。
他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收回手轻笑了一声,撑着旁边的床榻想要坐起来,却一瞬间再次按了个空。
问月鼎:???
——天道就一定要他今天死在这吗。
他憋的头晕目眩,也看不清四周,干脆胡乱伸出手臂在旁边摸索,终于在即将坠地那一刻,手臂不知卡到了哪处,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但好歹是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嘶”
手腕连带着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但好歹缺氧的状况缓解了不少。
他此时终于逐渐看清,自己正身处一件狭小的屋子,屋里空空荡荡,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小案几外,再无其他。
——破败的有些尴尬。
正如他此时的身体情况一般,半边身子倚着案几,单手撑着床铺,整个重心都落了出去,艰难地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
问月鼎苦笑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想趁着没人重新坐直身子,下一秒却听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哎,你终于醒了——你干什么呢?!”
问月鼎:销春尽,长老院。
许逐星缓步走入殿内,下一秒,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殿右侧响起。
“宗主可是叫人好找。”
许逐星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他缓步走上前,在殿中央驻足,弯腰行了一礼:“参见三位长老。”
终灵山本有两主峰三正殿,按自然五行分区而立。
但两年前六界混战后,销春尽元气大伤,原属下位的三位长老以“新任宗主年纪尚轻、经验不足”为由,在销春尽内设立了长老院,试图揽权。
但许逐星动作极快,三长老成了个空架子,恼羞成怒下干脆足不出殿,只明里暗里一直和许逐星作对,颐指气使地试图打压。
——高高架起,装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许逐星自顾自地慢慢直起身,碧色的眼眸抬起,平静无波地望向殿尽头那三尊金樽罗刹。
三尊罗刹三角对立,通体金黄,端的是慈眉善目,阳光映衬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但细瞧时却不难看出边缘处的破败与腐朽。
过了不知道多久,殿内终于响起一声冷哼,紧接着另一个带着些许怒意的声音从殿左侧传来。
“销春尽不大不小这么一块地方,宗主倒是躲的好,让我派出去的门仆遍寻不到。”
左侧长老的声音带着掩藏不住的怒火:“下次我岂不是得把十二门仆全派出去,才能请得宗主大驾。”
许逐星偏过头,冲着左侧微微颔首:“逐星不敢。”
殿左侧的声音再次冷笑了一声,惊起悬梁上的乌鸦一阵哀鸣。问月鼎没在意他说的话,只伸出手指,一条条细数着:“虽避开了我的目光但身子还是朝向这边;在看到那名弟子冲过来后第一时间有所动作”
被戳破所有小动作的松一:
他瞬间又急又气,直接跳了起来:“我都说了我没有!”
他涨红着一张脸,径直向门口走去,却听身后的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捂住唇压抑地闷咳起来。
松一脚步再次不可控地一顿,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前日问月鼎失去意识倒在他怀里的样子。
他心中已有些后悔话说的太急,却还是撑着最后一丝硬心肠坚决不回身。
“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这般说,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你,这根本不算道歉——”
问月鼎哑声低低叹了一口气:“那小师侄希望我怎么样?”
松一口心中有些乱,张了张口,一时也没想好问月鼎到底怎样道歉他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