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黑壮壮的汉子进入到里间,刚把门关上,就与房内的玄烨对上了视线。
玄烨是理不直气也壮,坐直了身子看那汉子,满脸都是被打扰的不悦。
然而那汉子哪里顾得上这个?
他激动又兴奋地告诉掌柜的:“掌柜的,您可真是料事如神,这就抓住了,真是太厉害了。我们都没想到这一可能,您不仅想到了,还第一次抓就给抓到了。”
黑黑壮壮的汉子是被雇来守仓库的。
他守的仓库,一般无人敢惹,毕竟他带领的兄弟们,一个比一个能打。
不过谁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不做人事的,居然想往他们仓库放火。
黑黑壮壮的汉子激动极了,看着掌柜的眼神都缀着光。
配上他那张黝黑的脸,显得又憨又凶悍。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兄弟过来,把一个穿着朴素青衣衫的青年扔到脚下。
院子里很空旷,四面都透着黑。
大胆到纵火的青年人此时咬紧了牙,面上全是惶恐与不安。
他蜷缩着身体,抱住自己的头,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瞧他这样子,大汉一脚上去,踢到了青年人的大腿处。
这一脚可不轻,青年人呜咽一声,抱紧了自己的腿,眼泪花子都落出来了。
呜呜咽咽的声音中,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大汉撩起袍子,还要再踢,被人拦下来了。
玄烨蹲下,仔细看了看那青年的衣服制领,看清上面的花纹,直言道:“是家仆。”
那一定是被人指使来的。
玄烨的脸色沉下来,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格外冷寒。
无机质的眼神一寸寸扫过青年包住的脑袋,颤抖的脊背,还有不断抖动的双腿。
夜间的院子也冷下来。
一股寒风吹过院子,激起一阵发麻的头皮。
大汉正要强硬地行讯逼供,家伙什都拿出来了,转头一看,却见青年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看着不仅委屈巴巴,还可怜得紧。
那双手抱脑袋抱的更紧,浑身颤抖的样子,和大汉家七八十岁的太奶奶差不多少。
嘿,做了这事还卖可怜。
大汉怒目而视,看着青年的目光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黝黑的个子都拔高了不少。
看着,就让心中惶恐的青年吓破胆。
狼狈至极的青年终于受不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交代了:“别,别杀我。”
他惶恐至极:“不是我要烧的,是是是……是有人指使我。”
惊恐的面容难受地皱巴在一起,青年实在是吓得不行了,那点残余的忠心也烟消云散。
青年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顾别人嫌弃他,一把抱住大汉的腿,就伤心欲绝地求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没办法,要是我不听话就要被打,老爷说了,要是我没办好,我就提头去见。”
听到这话,大汉皱了皱眉头,为他家老爷的行为不耻,又嫌弃这青年的鼻涕和眼泪。
他拉过了自己的大腿,不愿意被青年抱着,却不想青年深恐自己被打,抱的更紧了。
大汉额头上的青筋一点点蹦出来。
这个时候,玄烨突然问:“你家老爷是谁?”
青年本身在卖惨,又实在悲苦,眼泪一串串往外掉。
突然问到他家老爷,却立刻寒蝉若禁,不敢言语。
只是眼泪掉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