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高健一死,属下骤然此事当即赶回京城,观罗府多日却未见异样,直到看见小姐有一日从外归府,从车板上跳下了马车。属下想起了小姐您幼时每每都会因此举与世子拌嘴,世子怕您幼时跌倒,小姐您却不要世子扶……”
“可看见的却是昔日罗家大小姐之貌。”
“再后来便是那日小姐您去世子生前时常爱吃的糕点那家铺子,买了许多世子爱吃的糕点。许久前我便想与小姐见上一面,却因这些时日城中官兵多了起来,木童恐因此让罗家染上祸端,直至今日才来见小姐。”
“我知道,是祖父的那幅画,那幅四剑客。让那些隐在背后的小人都在蠢蠢欲动。”秦惟熙忽然开口道。
她转眸看向罗聆:“至于木童说的五拨人,我想这些年除阿兄您与四哥外,应该还有五哥,剩下的两拨人我想应就是害了我秦家的真凶,至于另外的人,我想应该是如今身在霞光顶的赵祖母。”
罗聆听罢点了点头,他忽而想起一事,他道:“木童,当日孙绍浦骤然出现在靖宁侯府一事莫非是你所为?”
木童忽而一声冷笑:“当日属下伤势好转回城中逗留多日,发现那孙大伴扮成了叫花子欲混出城,我恐在城中打草惊蛇,于是守在城外将他捆于一破庙。”
“只是他被人毒伤了嗓子,我带着他亦太过明显,却心知我秦家与褚家都进了贼人洒下的大网着了道。想来想去便将此人仍在了靖宁侯府的茅厕里。想着他日那靖宁小侯爷兴许他会从那老滑头口中知道一些事。”
秦惟熙听罢与罗聆目光一触。
果然,果然将孙老贼毒哑嗓子的另有其人。
罗聆遂将这些时日城中发生的一概事宜以及卧雪阁一事一并告知木童。
此时已至深夜,当年蓬莱的事也一概从木童的口中知晓,罗聆吩咐罗远为木童准备了厢房,罗聆笑道:“此时罗家还是安宁地,今夜木童在府中住下便是。明日我正好休沐,我们在另择从长计议。”
木童点了点头,正要依言离去。
秦惟熙想起一事,忽然叫住了他:“木童还有一事,我想您定是高兴的。是嫂嫂朱若与哥哥的孩子,而今都在小蓬莱上的澄心庵中。他是个男儿,叫小久宝。”
木童闻言猛地一震,一个踉跄,满目地不可置信:“当年世子与夫人的孩子不是……”
秦惟熙道:“是四哥,褚家四哥救了哥哥的孩子。”
木童许久才从这句话中回过神来,以及昨日在那大宅子所发生的一切,他当即了然其中的玄妙。
秦惟熙再道:“还有一事,木童说当日蓬莱赵祖母拒见。木童可还记得当日看见的那个小宫娥,她可有什么特征?”
木童皱着眉头,认真沉思半晌:“倒是没什么奇特的。那个小宫娥,好似……好似比寻常宫娥都要矮小上许多。”
罗聆问:“那小笺可还有留存?”他心中所想的是,既然阿烁可以为木童杀出一条血路,一定会将为秦家日后昭雪的一大证据交予可以活着走出的木童。
木童闻言果然点头,忙从颈间围绕的一平安符所制类似小佩囊,一个极小的口袋中拿出那小笺。
木童说:“今日我本是要交给小姐的。”说到此处他忽而一笑:“说起来这平安符还是当年夫人去寺庙给属下求来的。”
“但此符能护住属下,为什么就不能护住世子、护住云开与那些随属下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呢!”
罗聆接过,秦惟熙苦笑一声,道:“阿兄收着便是。”她眸色微沉,也因木童适才那番话陷入了深思,她脑中快速回忆着这些年登霞光顶所见的宫娥,乃至在赵祖母前近身服侍的人,却没有此等特征之人。她回身浅浅地笑道:“子今还在等着你。木童,你们终于团聚了。”
木童有千言万语想说起,但又觉得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当即拱手欲再跪地一拜,秦惟熙忙一手将他扶起,罗聆在旁道:“木童,天色不早了,今日早些歇息。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木童点头离去,书房内只剩下了他兄妹二人,一片静谧无声。
罗聆柔和地目光看着她笑:“小妹,梁柏……”
秦惟熙道:“阿兄,我要去趟侯府。”
罗聆点头:“好。阿兄让罗远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