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家里三番五次递信胁迫,她拉下脸来贴他的冷屁股。
是个人也有廉耻心,她碰了一鼻子灰,自然冷着脸往回走,却正巧碰到了来人。
王攘依旧对着褚靖徽滔滔不绝着他对三皇子的仰慕之情,褚靖徽却早早看到了不远处的三皇子妃。
张合德见过两人,一瞬间有些愣神,多年的教养叫她笑着让他们请起不必多礼。
听着他们的来意,她笑靥如花。
听了王攘止不住的奉承话也觉得累了,便让人领他们进去。
只是望着褚靖徽的背影她竟觉得有些可惜。
“王妃,为何叹息?”
张合德这才诧异,发觉自己发出了声音,于是便毫不掩饰地望着欣妍说:“这探花郎生得美姿仪,本妃只叹如此佳人恐要遭那人毒手了。”
欣妍闻言大惧,在环顾四周后这才小心说话,“此乃隐秘事,若是叫人听去了,于咱们毫无裨益啊!王妃!”
张合德勾唇一笑,安抚般拍拍她的手,自顾自般摇着头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她说,“做人的日子久了,要当回猪狗还是觉得脏啊……又能怎么办呢,三家子的吸血鬼,活要逼死我才好啊。”
“本妃还是难以同他们一般心安理得啊,你去,把韩鄢和弥暇叫来,他想用他这些个脏心眼儿我偏不成全他!”
欣妍捏紧袖口有些担忧,叹口气劝她,“女子婚嫁,向来只有在人家手底里讨生存的,哪有王妃这般忤逆夫君的……何不隐忍呢?”
“欣妍,本妃用你是做事的,你若是不得力……”
张合德对于她的反应也不恼,依旧笑嘻嘻地理理自己的发髻,可是轻巧的话语从来即见锋芒。
欣妍再也不敢多嘴,只得叫来韩鄢和弥暇,听从王妃的意思照办。
韩鄢和弥暇本来在房里行乐事,尚且腮脸通红满身靡靡之气,一个披着红纱锦缎,一个白衣如水。
韩鄢有些不快地跟着走来,待看见一脸威严正色的张合德后,赶忙拉着不怕死的弥暇行礼请安。
张合德一向对他们看不上,故而也不愿受他们的跪拜。
皱着眉叫他们起身,“你们二人还不赶快进去服侍?殿下不同本妃亲近,你们二人还不尽心孝敬着,岂不是枉费了殿下的情意?”
弥暇暗自憋嘴。
张合德看着他就来气。
同梁茂厮混的这些个男宠里,韩鄢倒是有几分眼力见儿,只是这个弥暇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像极了梁茂求之不得的人,便在她面前也不老实。
韩鄢暗暗着急,使劲拧了弥暇一下,叫弥暇好大反应直接痛叫了出来,“你作甚!”
张合德冷笑,给了欣妍一个眼神,欣妍便高高抬手,狠狠地扇在弥暇的脸上。
责备说:“在王妃面前有失体统,想来是平日里太过骄纵了!”
“主母!”
韩鄢吓地赶忙请罪。
不待他查看弥暇的样子,只得膝行上前谢罪说:“主母,弥暇有错,小的下去必定狠狠修理他!只是这府内人多眼杂,岂不是有伤主母的威严?”
瞧着二人做小伏低地溜进书房,张合德笑得开怀许多。
她随手就扔掉自己的披肩交给欣妍,“什么货色!下作的主子自有贱坯子!”
“实在是不像话!三皇子殿下如今闹得越发厉害了,这不是打咱们张家的脸吗?王妃,是否要跟家里通气?”
张合德摇头,“告诉他们有什么用?为了给自己擦屁股,贱兮兮地将我送了人。”
“只会叫我隐忍罢了。我啊,就是这被人丢来丢去的皮球,那里都无处安身!”
她又拉下脸来往回走,一直走到水桥边才扶着栏杆眺望远方。
欣妍无法安慰她,因为比起她王妃已经足够幸运了,一个女子出身在富贵人家,既有体面的生活又免于劳苦,只需要保持女子的纺织便已是清闲了。
她叹气,这种触之可及的痛苦才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