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渊也不遮掩,坦坦荡荡地道:“求官。”
两个字说起来就好像吃饭睡觉那么简单。
“殿下,我想要在燕国为官。”
谢崚轻笑:“士人以淡泊名利为高尚,你
倒是痛快,直接跟孤求官位。”
“人各有志,有人心向自由,不愿进庙堂,而我志向为官作宰,但本质上,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季怀渊如是说。
谢崚抿唇微笑,“可是,想要为官做宰,也得有几分真本事才行。”
话音未落,谢崚倏忽抽出案下的短刃,划向他的帽檐,动作迅速快到连残影都看不见。
苏蘅止默契地退到外面,将门关上。
下一刻,季怀渊头上的短帽被斩断,浓黑的长发泼落下来,他下意识闪躲,正好撞到杏桃身上。
杏桃踢向他的膝盖,抓着他的手将他按到在地。
“将她的衣裳脱去,”谢崚说道,“连是男是女都不愿意示人,孤怎么可能对你给予信任?”
杏桃当即扯下她的衣裳,露出雪白的皮肤,女扮男装的伎俩太低级,谢崚不会连这也看不出。
谢崚拿着短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眼眸微眯,步步紧逼,“你究竟是谁,季怀渊呢?”
杏桃将她的衣服往下拉一拉,露出了白色的束胸。
除此之外,谢崚往她胸口匆匆一扫而过,还发现了一片斑驳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拉过,不由得愣了一下。
“季怀渊”见自己身份被识破,连忙大喊:“别杀我,我是季怀渊的妹妹季怀瑾,我哥不想要当官所以我替他来,我也知道沈川在哪,我可以帮你找到他,殿下,你的刀……拿远点,我害怕!”
到底是个小姑娘,面对谢崚的刀刃,她显然害怕了,眼神中全是慌乱的表情。
谢崚见她坦白,适时收起了刀:“我并不在意你是男是女,何必伪装?”
季怀瑾挣脱了桎梏,连忙将脖子往后缩着,心有余悸地整理衣裳,“我不是陵城学宫的学生,这不是怕你不相信我,不愿意见我,就借了我哥的幌子。”
谢崚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望着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片刻后,她问:“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季怀瑾愣了一下,说道:“在老家的时候被乱军伤的,现如今天下大乱,处处都是流氓匪乱。”
这些居住在皇宫中,出入皆有侍卫护送的的谢崚肯定不会知道。
谢崚果然对此没有继续探究,耐心地等她穿完衣裳,“说吧,沈川在哪,找到他以后,孤自会谢你。”
她是谁,是否是陵城学宫的弟子谢崚并不关心,谢崚想要的人是沈川。
……
从季怀瑾口中获悉沈川的下落后,谢崚就开始准备出行,只不过慕容徽的生辰在月末,所以她特地等他过了生辰再出发。
慕容徽的生辰宴会,将太后也请了回来。经历宫变又大病一场之后,太后憔悴了许多。
事实上,站在太后的角度,她并没有错。
慕容徽只有谢崚一个孩子,若是谢崚出事,那么大燕未来将要面临没有继承人的困境。
只不过若是慕容徽纳妃,让他生下了别的孩子,那么那个孩子的母亲肯定会倾尽全力扶植自己的孩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相较之下,谢崚的处境将会变得岌岌可危。
谢崚没那么大度,不愿意让利。
本质上,这是一场双方利益之争,谢崚和太后必然会起冲突。
谢崚代表着燕国的未来,如初升之日,而太后已经是燕国的过去,宛如西山之日。
朝阳和夕阳,自然是没法比。
众人不知道太后被送到行宫的缘由,以为是慕容徽母子间有矛盾,也没有人敢往太后身边凑,只有贺兰初,她是太后养大的孩子,太后在哪里,她就好像是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太后身边,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