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七日……”
“呵,哈哈哈,都已经七日了。”
七日前,那时候楚渊还在安抚着沈端砚,给了他一个再好不过的承诺,美好的仿若梦境。
只是梦终究会醒,人也终究要面对惨烈的现实。
楚渊瞒不了他一辈子,也不可能瞒一辈子。
沈端砚低低笑出声,笑得却空洞凄凉无比。
这笑声忽地让楚渊心中一落,仿佛真切的要失去些什么。
直到他更加用力的将沈端砚扣在怀里,反复确认他的存在,这种感觉才逐渐消散。
“楚渊,告诉我,兄长是怎么……死的。”
沈端砚目光涣散,满脸皆是冰凉的泪水,却毫不在乎,直直望入楚渊的眼底深处,想寻求一个答案。
在念到“死”那个字的时候,沈端砚浑身一颤,抑制不住的哀恸让他几乎脱力。
楚渊本不欲回答他的问题,但沈端砚不依不饶,神情执拗。
“倭寇设下埋伏,沈景铄选择了自己断后,尸骨无存,只找到了他的兵器与衣物。”
尸骨无存……
沈端砚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
这一夜沈端砚几乎一直处于极度疲倦的状态。
到最后他的眼泪已经流干,痛苦也变成了某种虚无的怅惘。
仿若一脚踏空,坠入无边地狱。
一直等到他哭累了,蜷缩起身子,昏昏沉沉入睡。
后来的沈端砚清醒了,却又像是没有清醒。
楚渊每次来长乐殿的时候他都在沉默坐在床前,眼睛里没有焦距,不知道在看着哪个方向。
偶尔他会抬起眼望向窗外,但更多的时候只是对着书桌发呆。
沈端砚拒绝喝药,拒绝任何形式的交流,整个人宛如一潭死水。
楚渊曾将倚云待到他的身边,试图引起对方一丁点的注意力。
但是没用,此时的他似乎看不到其他人,只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那日仿佛一瞬间耗尽了沈端砚所有的情绪波动。
沈端砚越来越虚弱,腰肢瘦的能一把掐住,气息也变得极为飘忽。
楚渊望着眼前瘦到不成型的人,把牙咬得咯吱作响,心中竟是浮现出了惊慌。
他上前一步,死死将沈端砚嵌入怀中,勒到肋骨生疼,却唤不起对方一丁点反应。
楚渊双目通红。
他俯下身,狠狠吻着沈端砚的嘴唇,在他口中肆虐着。
企图让他伸手表示抗拒,或者说出几句别的话也好。
不论是厌恶还是仇恨,都要比此时的茫然空落好上很多。
但沈端砚只是静静的抬起脸,被迫接受着楚渊的拥吻,一动不动。
楚渊咬破了他的舌尖,卷起他的津液,铁锈味缓缓蔓延。
可沈端砚依旧没有动静。
他就像一个木偶,呆滞的任人摆布。
后来楚渊松手了。
他带来了沈景铄的遗物,那支断掉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