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笑嘻嘻地回答:“哎呀,只是一场娱乐赛而已嘛~”他甚至很有余力地甩了甩手腕,接过后场岩泉的传球,得心应手地将球托到半空——一个被我当做模板让小惠学习的托球。
……
这个人,明明就很在意和飞雄的胜负,明明就很关心他的近况,哪怕是很失败的初三最后一场比赛,也买了录像带看了又看。
作为二传的及川,非常重视作为二传的影山飞雄。
这些他从来不告诉我的,我都知道。我想问为什么,我也问过为什么,可是及川彻每一次都很敷衍地用一些看上去很合理的、实际上我能辨认出完全是胡诌的谎话,来搪塞我。
真是的,在意就说在意啊,嫉妒就说嫉妒,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及川彻总想在我面前表现得很完美,场外永远轻松快乐,生气和伤心都好像转瞬即逝的雷阵雨,昏暗和汹涌都只是一会。
那些轻佻的玩笑之下藏着的秘密,及川彻从来没和我分享,好在我也一样,扯平了。
我们是很亲密的关系,但是一点也不亲近。
我稍微有一点生气。
情绪波动下,我扣球的那瞬间就知道我没控制好力度,排球以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速度狠狠地砸到了飞雄的肩膀,然后又飞了出去。
“没事吧。”我看见影山摁着肩膀弯了下腰,害怕他真的被我打到受伤,什么社交守则完全被我抛之脑后,一把扯着拦网钻了过去。
久川栗子很想把现在这个场景拍下来,你背后的及川脸色在你发声的瞬间就变得很难看,就算是输给白鸟泽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那种表情,在他那张好看到完全迷惑住你的脸上晃了晃,然后又消失了。
画面定格在他叉着腰歪头看你对着本应该一点都不熟悉的影山飞雄嘘寒问暖,轻浮地说着什么小飞雄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倒啦,这样的话。好像完全没在意,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好像及川彻根本没发现你其实和影山飞雄是很好的关系。
她为什么不希望你和及川彻保持这样的亲密关系,原因之一。
你是A到B的结果论者,依靠着这一点始终保持着对冠军的渴望和野心,但及川偏偏喜欢自讨苦吃,那一点点坚持下来的微末的自尊心,那么无聊浅显的命题,还非要你感同身受地去猜测揣度。而你,明明是最讨厌谜语人、看到这种就倒胃口、捏着鼻子速速远离的类型,偏偏乐此不疲地在和他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游戏。
及川彻对你是特殊的、唯一的、唯一特殊的那个。你心知肚明。
可是及川彻知道吗?
这些因为你而不开心的情绪,他并不告诉你,还把它藏起来,等着你有一天自己回味、发现,然后对他盘根问底,再一半开心一半不开心地给你模棱两可的答案,要你去猜。
拧巴又纠结的及川彻。就像和你在用透明玻璃隔开的两个世界,连接出口的通道在南辕北辙的另一边。
看起来很近,实际上很远。
小飞雄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尝试性活动了一下,然后向我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事。”
我不好在这里还要扒他衣服确认,只是做出严肃的表情,让他知道这不是逞强打哈哈就可以的小事:“你真的确认没关系。”
他点了点头,站直了身体,微微俯视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垂下的眼睫毛,很乖地回答我:“只是那一下有点疼。”
得到他的确认后我终于放下了心,握了握拳忍住摸他头发的冲动,低着头的顺毛小飞雄完全就像一只任我拿捏的小玩偶,但,需要克制。
我深吸一口气又准备从网下钻过去,到面前时拦网已经被及川彻提起,我愣了一下,他冲我伸出手,很容易就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了过去,看他表情好像没什么反常的,还在埋怨我干嘛那么关心小飞雄,嘟嘟囔囔仿佛撒娇一样又重复了刚刚的“都说了小飞雄没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啦你还不信”。
“谁让我是非常有力量的主攻手呀。”我冲他展示了一下本人袖子下的肌肉,虽然没到专业健身人士的那么夸张,好歹是能看出明显的突起。
——然后惨遭同样力5的二传手毫不留情的捏捏。
这次我是真的要揍他了。
我疼得忍不住龇牙咧嘴,还不忘给他比个鲜明的中指,“想让我扣球失准输掉这次3v3就直说。”
及川彻哼了一声。
莫名其妙又生气的及川彻,真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