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自然不敢忘记神侍大人。”
他们连忙弯下腰,朝她行了一个礼。
早在一个月前的那一天过后,他们就想方设法找了神侍的画像,在整个雪衣卫中传阅,生怕不认得他们的脸,不小心又拦下他们。得罪神侍事小,要是惹得君上生气了,那他们才是真的完了。
“那还不快让我进去。”清芷瞟了他们一眼,也没什么刁难他们的恶趣味,她可没这个时间。
“大人,”他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犹豫着出声,“如今君上并不在,您来之前,君上刚刚离开了沧雪殿。”
“哦,他去了何处?”清芷又问,她倒是没想到司空鸢不在,只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不在,她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据说是寒冰囚牢那边出了点事,于是君上就过去了。”雪衣卫为她解释着。
“原来如此。”清芷了然,寒冰囚牢是王宫里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
因为千雪国的特殊,这个国家的犯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很少。当然了,虽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那我去找君上。”清芷直接把玉髓珠放在了沧雪殿中,“你们看好玉髓珠,别让它出了意外。”她吩咐着沧雪殿外的那些跟她前来的玉雪宫守卫和两个雪衣卫,然后就施展着灵力快速地朝着寒冰囚牢的方向而去。
……
寒冰囚牢。
“君上,逃出来的那些犯人已经被我们全部给抓住了。”士兵恭敬地汇报。
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司空鸢一袭华丽的镶金黑袍,身上则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裘绒大氅,过长的衣料拖在了白雪之上,他静静伫立着,神祇般的容颜冷漠如霜。
此时天空正下着细雪,一片片白雪飘旋而下,落在了他的墨发上,如染了一层银霜月华。
司空鸢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被士兵押下去的囚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见此,士兵正要再说些什么,这时一道沙哑难听的声音骤然响起:“司空鸢,你不得好死!”
那正被士兵押下去的犯人一身褴褛,他不住地挣扎着,想从士兵的桎梏下脱离,身上的锁链在他的动作下一阵哗啦啦地乱响着,他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冰冷如神的男子,带着恨意咒骂道:“你弑杀生父!屠戮宗族!丧尽天良!终有一天会不得好死!”
王宫一向寂静冷清,寒冰囚牢的附近更是如此,因此,他的这一番话在此刻显得清晰至极,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听着他的这一番话,其余被押着的囚犯的情绪也被感染到,身体亦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押着他走的士兵霎时间变了脸色,他低声吼道:“你快闭嘴!”
不只是这个士兵,其余站在一旁的士兵都纷纷变了脸,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他们看向司空鸢的方向,眼中是藏不住的惊惧,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倒流。
“哦?”司空鸢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声音依旧是以往的漠然,他抬起眸,目光落在了那个囚犯身上。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囚犯的咒骂声依旧回响在众人的耳畔。
司空鸢抬步向他走了过去,他的步伐并不快,宛若散步一样,过长的黑色金边大氅如流水而下,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拂过地上的白雪。
一众士兵皆畏惧地垂首下来,不敢再看他一眼。
司空鸢停在了离那囚犯不远的地方。
眼见到刚刚咒骂的人来到了他身前,那囚犯倒是一下子停下了口中的咒骂,他注视着男子那俊美冷漠的容颜,内心一颤,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你方才说孤不得好死?”司空鸢的声音淡漠清冷,如以往一般没什么变化。
“你……”囚犯强行压下了内心的恐惧,刚想再骂他几句,却在这时忽然对上了他那双如万年冰魄般的眼眸,脑子顿时一空,瞬间失了言语。
“哪怕孤不得好死,”司空鸢自上而下,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他,语调冰冷无情,“但在此之前……”
有一道尖锐的白芒划破了空气,一阵极为恐怖的威压拔地而起,却又在下一瞬间消散掉。
司空鸢收回了手,转过身,淡淡的声音落在了地面上:“你会比孤先死。”
那站在囚犯身边的士兵忽然回过神来,然后眼珠子一转,看向了那个囚犯所在的方向,却见他维持着刚刚的表情,身体却一动不动。
然而下一刻,似乎看到了什么,士兵的身体一僵,瞳孔猛地一缩。
在他眼中倒映出来的画面,囚犯的身上忽然有一条条极细的血丝出现,如龟裂的瓷器,下一刻,他的身体猛地碎裂开!
雪下大了,纷纷扬扬,混合着一片血雾,最终落在了洁白的雪地上。
周侧一片死寂,众人深深地低下头,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而其余的囚犯早就被这一幕震慑到了,他们瞪大了眼,惊惧地看着那冷漠帝王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头浇了一盆冰水,刚刚激动的情绪瞬间湮灭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