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又转了语气,“臣又夜观天象,日观云气,北斗七星明亮且处于正位,东风强劲,皆预示战争于我军有利,敌军必将败退。先帝征战四方,有一匡天下之宏愿,而今正是陛下继承先帝遗志,使书同文,车同轨的大好时机,握图临宇之路一马平川,皇上必能完成统一霸业!”
群臣听罢,齐齐跪下,异口同声,“皇上必能完成统一霸业!”
章禧
帝也像是对这话深信不疑,他从宝座之上站起身,走到重臣面前,铿锵有力道。
“昔日先帝在时,曾亲口与朕说,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秦王之功名垂青史,先帝与朕,受天命而治天下,自当为大章克勤克俭,励精图治,而效仿秦王之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延禧元年,大章因十年战争,百姓苦痛,朕才暂且忍下,止戈兴仁,延续大章生息,而今我大章民富力强,此时不征更待何时!①”
众臣又五体投地,三跪九叩,恭敬拜道,“陛下圣明,当征蛮族,一统南北天下,救生民于水深火热!”
“传朕圣言,太子监国,狄繁为骖乘将军,朕要御驾亲征!”
众臣万般惶恐,齐齐劝道,“陛下三思,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况万乘之尊乎?陛下乃万国之元首,天下之所系命,当委之良将,自可摧灭敌军。”
站在最前方的李鹫,也站了出来,作为儿子,必当孝心盈盈,“陛下亲征,路途遥远,鞍马劳顿,恐有损龙体,然扫除天下,并吞大荒,乃祖父皇帝陛下的遗命,皇室子弟当全力以赴,儿臣愿往,为大章镇守后方军心,为陛下、为祖父皇帝陛下献忠。”
章禧帝开口让太子监国,便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必然不敢,而皇帝亲征,满朝大臣怎会轻易同意,由太子代替皇帝亲征,必然是最后的结果,顺理成章。
就在三提三阻后,章禧帝正式任命,“封太子李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代朕出征,檄召南部诸道兵马救援静江府,兴师讨伐南辽,维护社稷安宁,愿大军旗开得胜,为我大章一统立下不朽功勋!”
太子跪地接旨,“儿臣谨遵圣命!”
*
送太子出征后,赵鸾鸾坐镇于东宫之中,无人敢动。
虽几次三番被宫妃借口召入宫中,也都全身而退,这一切都源于她母族有力,太子得胜。
赵家父子的血性在战场上展露的一览无余,一路与和舍里纠缠,虽小有失利,但已成功收复卫城,边疆民心安定。而太子与南辽数次交手,皆安坐于大军后方,甚至杀白马而与大军盟誓,军在他在,军亡他亡,太子的行绩传入京城,从前对这位木头太子不屑的学子作诗以赞称愧,百姓万人空巷去道观为太子祈福,一时东宫民心鼎沸。
南辽北蒙与大章的这一战,一经打响,便是一年多的时间。
延禧二十四年,九月
太子带征南大军击溃南辽大军于其京城崖州城外,南辽王遣使投降,愿归顺大章,将南辽京都崖州城拱手奉上,并愿为大章皇帝献尊号为圣皇帝,至此自大章先皇帝开始的一统之路,再添一块版图。
太子李鹫奉旨归京,章禧帝带大臣于长京城外亲迎,并赏赐太子先帝所用御龙卫玄金甲,并于集英殿设凯旋宴,表彰太子与此次征南当中的有功之臣,奖赏不知凡几。
一时间,武官地位水涨船高,隐隐有压文官一头的趋势。
第45章十五子鸾鸾40%丨梁师师40%丨太……
而章禧帝对于这个替他出征,孝顺至极且于国有功的太子,也不得不多次委以重任,他要做一个好君主,更要做一个好父亲。
太子的储君之位仿若终于固若金汤,在这时,东宫却发生了一件事。
自太子南征,赵鸾鸾一心忙于朝堂之事,有些忽略了王静则这个女儿,是以当王静则突然带回一个女人,甚至说喜欢对方时,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
珍珠和鸳鸯大惊失色,她们倒不是没听过这类事,宫中也常有宫女与宫女因幽禁宫廷,怨旷无聊而结为菜户对食,便是民间也是有的,她们自梳妇人发髻,与女伴相互扶持以终老,称作契相知,别人也称他们为磨镜。(女性双方有相同的身体结构,相互抚摸丨摩擦对方而得到满丨足,就像是放了一面镜子,所以叫磨镜。)
她们怕的是,这等事,若是被知道了,是极为叫人诟病的。
而打听到那人是梨园有名的名妓梁师师时,更是仿若塌天一般,虽说是叫卖艺不卖身,可谁知背后是真是假。
李鹫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满头荒唐,不知作何反应,他与赵鸾鸾一同坐在堂上,静静听着王静则高谈阔论她们的相识相知,I二人皆顿口无言。
王静则从小便好动,脾性也过于张扬,最讨厌规矩,不知天地方圆为何物,虽被赵鸾鸾亲手带了好一段时间,总算掰得能忍能藏了些,但是骨子里是变不了的。
更何况赵鸾鸾的本意,也不是打压她,而只是让她学会掩些锋芒,是以她如今能安安分分坐在这,与她阿娘和新爹爹高高兴兴的说,那是比从前都进步很多的,放在从前,她喜欢谁,自然是要跟谁大大方方地在一块,不说是故意让人尽皆知,那也是不屑于遮遮掩掩的。而今她坐在这说,还是顾忌最近她新爹爹正是关键时候,不想让坏人钻空子。
王静则与梁师师的认识,也算巧合。当时她想开的小食铺已然生意兴隆,无甚可管,东宫中又战战兢兢,为了不常在她阿娘面前晃悠耽误她阿娘做大事,她便想为自己寻个乐子。
正巧,听戏这事,她喜欢,便去了梨园,阴差阳错见到了梁师师,梁师师唱戏唱地极好,生得也好,说话温温柔柔的。
男人喜欢温香软玉,女人又何尝不是。
王静则自己野惯了,还从没见过这般这样的人,比起那些大家小姐骄纵难处,梁师师就像是水一样,陪着她在那段满朝堂都有些静默的氛围里,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她学木工被扎了一下手,都能被梁师师如临大敌,捧着细细端详,温热的呼吸吹到手心时,王静则开了窍。
“阿娘,你疼我,肯定会答应我的对吗,阿娘不是迂腐的人,况且我新爹爹是当朝受宠的太子殿下,只要有你们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赵鸾鸾与李鹫听着王静则讨巧卖乖的话,面面相觑,头一次没那么快地答应,到最后李鹫也没说什么,还是赵鸾鸾提了一句,“先带人回来看看。”
等到王静则出去,夫妻二人坐在一块,都忍不住喝了口茶压压惊。
二人相伴走到室内,“阿鸾,静姐儿这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