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盛谨撑着身体,慢慢地坐起了身,“喊吧。”
“真没事?”邵满心疼得不行,摸摸谢盛谨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才摸出终端打了个电话。
程兰心没多久就来了。
她脸上有深重的疲惫感,眼下的青黑显而易见。程兰心没什么表情,但第一句话就让谢盛谨和邵满耳边如雷炸响:“程蔚束没死。”
邵满心里一喜,他迅速看向谢盛谨。
谢盛谨呼吸一滞,直勾勾地盯着程兰心:“……人呢?”
“她让我把这两个东西转交给你。”程兰心对谢盛谨的问题避而不谈,把手里的东西抛给她,“她说,你打不打开都行。”
“另外……”她看了眼邵满。
邵满不明所以。
程兰心摸出第三个东西,“记忆储存器。”
谢盛谨还没说话,邵满就大惊失色地盯过去:“能用?!”
“使用方法在录音笔里。”程兰心说,“听不听取决于你。”
她看着谢盛谨,“她的东西我已经带到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谢盛谨把录音笔、储存器和另一支u盘攥进了手心。
她的手背上有明显的青色血管,指尖用力到发白。
半晌后,谢盛谨抬起头,眼睛通红。
“我觉得,”程兰心突然开口,她看着谢盛谨的眼睛,放缓了声音:“……她还是最爱你。”
……
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总统大选已经落下了帷幕,购物大楼的施工团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生物研究院里新的科长已经就位。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活着的人依然继续,所有流程都在缓慢而坚定地往前进行。
谢盛谨还没有恢复记忆,也没有听录音笔里的录音。
邵满跟个无业游民一样整日陪着她。
他想过给谢盛谨请个心理咨询师,但又担心她不愿意向任何人揭露事实,于是作罢。
程兰心和凯瑟琳动不动就会来找谢盛谨。
程兰心还好,邵满就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把她的作业和论文抱到谢盛谨面前,也不说话,认真做她的事,完事后就离开。
但凯瑟琳就非常闹腾。
她已经知道了程蔚束假死的真相,心情并不太低落,于是整天跟只花孔雀一样在谢盛谨面前飞来飞去。由于谢盛谨不理她,她就转去找邵满说话。这也是邵满离开贫民窟后第一次见到跟他话一样多的人,于是无论在办公室还是家里都充斥着两人叽叽喳喳没有停歇的声音。
谢盛谨通常会忍这两个喇叭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就让他们俩都滚。
于是两个人就会安静几分钟。
所有复健工作都在进行,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
七月初的某个晚上,谢盛谨从浴室走出来。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去床头柜拿发绳,这时候她看着邵满坐在床边看终端,脚步一顿,突然说道:
“邵哥,我们去领证吧。”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离开鹤海轩。
车是从车库里挑的亮红色敞篷跑车,没有挡风的窗户,夜晚的冷风呼啸着吹过两人的头顶,邵满感觉到自己沸腾燃烧的血液和听到剧烈的心跳。
特许路段没有车辆,时速180还能赶上婚姻登记处的闭门时间。
谢盛谨的发丝被吹得飞扬。
她突然心里一松。
这一瞬间,这段时间一直压在她头顶的事情像被晚上的夜风吹走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环绕在她的四周,她仰起头便能看到低空无人机嗡嗡地运作,川流不息的街道和高架桥在她的身下,流淌着形成蜿蜒不息的灯火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