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没人问起,大哥他恐怕也没那么大的面子。”贾敏无奈摇头,“我说的不是当“中间人”,而是將八公各家的正经承爵人召集到荣国府,不提尚在前线的陈瑞文,其他人也够呛。”
“说到这个,我一直很奇怪。”林锐不解,“赦大伯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说他现在的样子?”贾敏神色黯然,“虽说主要是受了当初义忠亲王『兵諫”一案的牵连,也是他自己不中用,好比东府里的敬大哥,他其实並非一定要自囚於玄真观。”
“你没记错?”林锐愣了。
“皇家虽说在(贾代)化大伯去世后,连他的爵位都予以追回,却並未当真处置荣国府。”贾敏点点头,“宫里那时候已经放出消息,要让敬大哥接下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他拒绝了。”
“为什么?”林锐完全不理解。
“因为他真的和义忠亲王老千岁关係莫逆。”贾敏面露苦笑,“还有现在的工部营清吏司郎中秦业,这俩算是东宫属官中最出挑的,几乎已经內定好,待吴伦下去后便是他们。
相比之下,赦大伯身上的所谓『太子侍卫”,更多是贾家对皇家的表態,谁都没指望他真能如何,横竖寧荣一体,两家既然已有东府敬大哥这样的接班之人,西府退让也是应有之义。”
“一般而言,皇家不可能同时重用兄弟俩。”林锐缓缓点头。
“更何况是当今陛下。”贾敏无奈点头。
“他和贾家的关係不好吧?”林锐想起什么。
红楼中,贾敬自暴自弃,最终死於烧丹炼汞、或者说是重金属中毒,然后呢?
他死后,皇帝亲自下旨一封,內容如下:
“贾敬虽无功於国,念彼祖父之忠,追赐五品之职;令其子孙。。。。。。恩赐私第殯,任子孙尽丧,礼毕扶枢回籍;外著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弔,钦此。”
要知道,华夏素来有“人死为大”的惯例,再大的仇怨都不该带到葬礼上。
皇帝是怎么做的?看看圣旨中的用词。
“无功於国”、“恩赐”、“按上例”、“王公以下”。
前三条加起来,就是“你是白身、赏你一个最高標准”,最后一条连贾家作为武勛核心的对外招待都废了,因为能来吊信的只留“王公以下”,意味著四王八公最多派个子侄。
连让各家承爵人过来道个恼的机会都没留。
就差指在贾家的脸上说,老子很不喜欢!
“父亲在时为了避嫌,少有武勛之外的联络。”贾敏苦笑著点点头,“除了义忠亲王老千岁外,他对太上皇所有皇子都很疏远,陛下。。。。。。。眾所周知的喜好读书,对武勛向来没什么好感。”
林锐表情一抽。
这特么真是个纯粹的皇子水平,一点儿变通不懂啊?
朝堂首重平衡,你特么就算不喜欢武勛,也得做好面子事儿吧?怪不得能干出登基之初拼命扶持吴家,却至今放弃武勛的蠢事,现在眼看吴伦一家独大,才想起再拉李家出来打擂。
问题是,武勛集团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呢,这么多年没想过用吗?
搞得“天有二日”就罢了,竟然还特么弄出“一文一武”。
自己放弃兵权,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算了!”可惜这样的事情太大,远超林锐的能力,“不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办法给武勛们带个话,不只是为了他们,更是为了自己,因为各家做的太不挡眼,恐怕早被抓住把柄。”
“若是如此的话,只有一个办法。”贾敏稍一考虑便抬起头,“皇后娘娘!”
“哦?”林锐一愣,“怎么做?”
“我先把事情和她商量好,再让她找个合適的日子,请各家內宅之主入宫赴宴,聊著天便把事情带过去了。”贾敏终於露出笑容,“恰好如今快到月底,正是百盛开的时候。”
“赏?”林锐明白过来。
“牡丹、杜鹃、芍药、虞美人、美人蕉、丁香、海棠等等。”贾敏点点头,“横竖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本分,趁机带话不显山不显水,且以她的身份,不论说什么,外人都要听著。”
“如此。。。。。也好!”林锐点点头,“只是,不能快点儿吗?”
“这种事情哪里急得来?稟明陛下之后,才方便拉人到场,若不然还怕引起误会呢。”贾敏白他一眼,“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不假,还是大殿下的生母,私自召集武勛內眷算什么?”
“额一一”林锐表情一僵,完全忘了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