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回吧。”邱茹月仍然道。
他们家现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接待不了外人了。
邱茹月的拒绝刚落音,陆临舟的手还搭在门框上没收回,屋里就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妈,让他进来吧。”
是吴景越。
邱茹月愣了愣,回头看过去。
吴景越正在站在他的房门口,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家居服,领口皱巴巴的,头髮也没打理,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倦意。
他比过年时瘦了一圈,颧骨都显得突出些,走步时脚步发虚,像是好几天没睡好。
“景越,你……”邱茹月想劝,却被吴景越摆手打断。
他走到门口,目光落在陆临舟身上,声音没什么起伏:“进来谈吧。”
陆临舟跟著他走进客厅,扑面而来的不仅是沉闷的空气,还有淡淡的烟味。
显然吴景越抽了不少烟。
窗帘拉得严实,只留了条缝,漏进点微弱的光,刚好照在吴景越面前的茶几上,那里放著个空了的烟盒,还有个没盖盖子的搪瓷杯,里面的茶早凉透了。
吴景越在沙发上坐下,身体往后靠,双手插进毛衣口袋里,指尖无意识摩挲著什么。
陆临舟没看清,只觉得他整个人都透著股消沉,跟以前那个温和开朗的吴景越判若两人。
“你找穗穗?”吴景越先开了口,目光落在陆临舟冻红的耳尖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是。”陆临舟没绕弯子,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的急切压都压不住:“她消失以前,最后来的地方,就是你们家。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吴景越打断:“我不知道。”
三个字,说得乾脆,却让陆临舟的心沉了半截。
他看著吴景越,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点破绽。
可吴景越垂著眼,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頜,看不出半点隱瞒的样子。
“你真不知道?”陆临舟追问,声音又提高了些:“她年初二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比如要去別的地方,或者什么时候回来?”
吴景越沉默了几秒,才慢慢抬起头,眼神里带著点陆临舟看不懂的疲惫:“她没说,我们只是隨便聊了两句。我叫你进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陆临舟眉头微拧:“你说。”
“如果穗穗就是不想见你的话,你能接受吗?”吴景越盯著他的双眼:“比如,要跟我结婚,不希望你再来打扰她。”
“你说什么?”陆临舟的瞳孔猛地一缩,像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臟。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吱呀”声,没等吴景越反应,就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毛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攥得毛衣皱成一团。
“不可能!”陆临舟沉声怒道:“她不可能嫁给你!”
吴景越被他抓著衣领,身体微微前倾,却没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