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庄士贤不是抛尸的人,”景楼冷笑着说,“他还没那么蠢。”
“不是抛尸的人却与抛尸案有关……”
纪兰舟复述着这句弯弯绕绕的话思绪飞转,忽然灵光一现道:“你的意思是……”
景楼打断纪兰舟接下去要说的话,沉稳地说道:“究竟如何还是要去查证,这些不过是你我的猜测。”
“大胆且有道理的猜测。”
纪兰舟毫不掩饰地夸赞。
怪不得他总觉得整件事某个环节逻辑不自洽,原来是因为先前也竟然从未往这个方向思考过。
经过景楼这么一说,似乎晋王与庄士贤之间的针锋相对就能够解释清楚了。
纪兰舟敬佩地看向景楼,好奇道:“你足不出户,为何能想到这么多事?”
景楼横了他一眼,道:“我也好奇,你八面玲珑为何连这个都想不到。”
“……”
纪兰舟被怼的无话可说,干笑着挠了挠下巴。
景楼哼笑一声,问道:“那你想如何查?”
“……”
两人四目相对。
纪兰舟想了下,答道:“说起来我倒真有个好奇的地方。”-
官眷被杀是大事,老皇帝给足了纪兰舟权力。
不仅亲赐了一块令牌可以调动大理寺,又下口谕让受调查的官员不得闭府。
但纪兰舟并不打算大张旗鼓地查,尤其不愿意刚开始就和大理寺合作。
且不说大理寺已经和晋王挂钩,就单说古时候办案的那阵仗就算真有证人也会被吓跑。
纪兰舟让富贵替他找了一身料子不那么扎眼的白袍,不加掩饰大摇大摆地上了街。
沿街商贩出来不少,行脚商富有韵律的叫卖声、酒楼堂倌的唱喏声还有往来行人的商讨嘈杂声响成一片。
每次出门都是坐马车,难得能在街上散步纪兰舟心情大好。
他一手扬扇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是出门查案的。
行至一个卖米糕的小摊,纪兰舟转头朝身边的人看去。
“想不想吃这个?”
只见在他身侧,景楼穿了一身和他身上衣物料子相同的红衣。
乌黑的长发在头顶束了个马尾,窄劲的腰间别着一把剑,样子恣意洒脱。
景楼板着脸,说道:“你究竟要不要查案?”
纪兰舟讪笑着收回手,尴尬地用扇子使劲给景楼扇了扇风。
查案这件事景楼比他更加敏锐,加上景楼总在家里待着恐怕早就无聊透了,纪兰舟就想着带人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没想到景楼把他管的死死的。
“清宇兄教育的是。”纪兰舟拱手道。
景楼转头看向没个正型的纪兰舟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想着雍王就算再大胆也不会做出乔装打扮微服出街的举动,未成想纪兰舟真就做了。
不仅撇开护卫独自出街,而且还拉着他一起离经叛道。
正君与正妻同位,大齐从古至今就没有主君会放内宅妻君不加掩饰大摇大摆地上街的。
想想刚才在府里富贵要死要活地模样景楼不由觉得心疼。
若非他带上了剑,富贵怕是死都不会同意雍王和他单独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