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侯走上城楼,站在苍穹下,沉思着眼前的局势。他明白,从今往后漠北的局势将变得愈发复杂。
望着派出的虞候乘坐飞骑快马一路疾驰赶往京城方向,平远侯忧心忡忡。
时间紧迫,他必须抓紧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在京城的顾千亭,共同商讨应对措施。
漠北塞外的风云在暗中酝酿,他预感将会有一场风暴正逐渐逼近大齐国的边境。
在这个波诡云谲的时刻,大齐的命运如同一张紧绷的弓弦。
而平远侯作为这场风暴的先知,正仰望星空,高大的身影写尽沧桑与悲凉。
他想念远在京城的亲人,同时心中遗憾,或许此生再无机会见到景楼最后一面了-
塞外月光如水,一望无际的夜空中星河璀璨。
寂静的草原上隐约传来狼嚎此起彼伏的骇人声音,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骑手犹如流星划破夜空般飞驰在大地之上。
骑手背挎弓箭,一边熟练御马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他远远瞧见一处闪烁着光亮,猛地一夹马背飞奔而去。
随着光亮越来越近,一支十几人的队伍出现在月光下。
“吁——”
为首的黑色骏马嘶鸣一声,一个年轻男人牵着缰绳缓缓上前。
年轻男子一身古铜色肌肤,穿着蛮族的传统服饰,精壮结实的胸膛和手臂裸露在外。
他用面巾围住半张脸,只有金色的双眸火把的映衬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瞳色奇异的双眼透出坚毅、果敢,仿佛一只野兽般时刻警觉周围的动静。
他的胸口挂着一条圆弧形的玉佩,在月光照耀下散发出幽光。
“怎么样?”年轻男子低沉着声音朝骑手问道。
骑手勒住马,将拳头贴在胸前恭敬地说:“穆雷安达,我到前面探查过,没有发现危险。”
听到骑手的回报,穆雷悄悄松了口气。
“好,”他调转马头,“等下我们就去前面休整一晚。”
他转过头去,瞧见跟在身边的部下各个垂头丧气,就连马儿也无精打采。
穆雷不由蹙起锋利的眉头,厉声说道:“打起精神,就快到了。”
和以往士气大增不同,月色下回应者寥寥无几。
“安达,跑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
队伍中有人说道。
紧接着便出现不少人附和。
“我们从草原南边到这里,已经离开家太远了。”
“是啊,我们回家吧。”
穆雷眉头紧皱:“穆涛被大齐的将军抓走至今生死不明,难道我们就不管他了吗?”
部下中一个年长些的战士忍不住问道:“即便救出穆涛,那之后呢?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逃下去吧?”
众人心中悲痛不已。
偌大的草原居然再无他们的容身之处。
正在这时,队伍中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不如回去向南大汗投降吧……”
一时间,队伍中陷入深深的沉默。
所有人都低垂着头,竟无一人反驳。
穆雷露在面纱外的眼睛猛然瞪大,他怒吼道:“你们的阿吉、安达,有的被割掉了头颅,有的被当成奴隶使用,而你们居然还想要投降?”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寂寥的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