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晓瑾虽倒,但他背后是谁,你心里清楚。”
我当然清楚。
淮南盐商,背后牵着半个南直隶的命脉。
而他们真正惧怕的,不是开海,而是**海关独立**。
一旦设立直属户部的海关衙门,盐税垄断将被打破,私盐贩运的利润链会被硬生生斩断。
更可怕的是,西洋商船带来的不只是白银,还有火器、图纸、新式农具……这些东西一旦流入民间,旧秩序便再也无法维持。
“父亲放心。”
我低声道,“我已经让浙淮司的人盯死了贺家账目。
他敢反扑,我就让他倾家荡产。”
贾政沉默片刻,忽然问:“你真打算把火枪技术交出去?”
我明白他说的是杜振邦案中缴获的那批西洋燧发枪。
这批武器做工精良,射程远超明军制式火铳,若能仿制,足以改变边防格局。
“不交不行。”
我说,“陛下已经起了疑心。
若我不主动献上,反而藏私,那就是谋逆大罪。
但……”
我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只交图纸,不交配方。
尤其是火药提纯之法,我留了一手。”
贾政盯着我,良久才道:“你越来越像他了。”
“像谁?”
“像当年的定远王。”
我心头一震。
定远王,先帝胞弟,曾率舰队七下西洋,打通南洋航线,却被文官集团以“劳民伤财”
、“僭越礼制”
为由逼迫致死。
他的府邸被抄,子孙贬为庶民,连墓碑都被砸毁。
那是乾朝最黑暗的一夜。
而现在,历史似乎又要重演。
马车行至荣国府侧门,悄然停下。
我和贾政换上便服,从小巷绕回书房。
刚坐下,平儿便匆匆进来,神色紧张:“老爷,环少爷,林姑娘来了,说有急事。”
我和贾政对视一眼。
林黛玉?她这时候来做什么?
“请她进来。”
贾政道。
不多时,黛玉扶着紫鹃的手走进来。
她穿着素色湘裙,发髻简单挽起,脸上毫无脂粉,可一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像是燃着两簇幽火。
“舅父,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