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鹤:“……”
*
晚饭时候,宣槿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慕时爱吃的。
一家人围坐,慕时还没拿起筷子,面前的碗里就已经满满当当。
宣槿将碗筷摆好,招呼道:“小鹤快坐,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些,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谢谢伯母,我不挑食的。”
慕时差点没忍住笑,真是天大的笑话。
越良河拎着两个酒坛,摆在闻人鹤面前,“能喝吗?”
“能。”
慕时刚想说话,就被父亲瞪了一眼。
“一个男人,怎么能连这点酒量都没有呢。”越良河出言“警告”。
闻人鹤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慕时更加难以开口。
其实她没打算阻止,她想说的是,她也想喝。
“先吃点菜,空腹喝酒不舒服的。”宣槿收起了笑容,朝夫君递去一个提醒的眼神,“小鹤身体还没好,不宜喝太多。”
“行。”越良河无奈地换了个小一点的杯子。
“好吃!”
慕时极合时宜地赞叹了一声,将其他三人逗笑。
月下团圆,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越良河脸上酡红,揪着闻人鹤肩上的衣服不让他走。
“我告诉你,当初闻人景那玩意差点就死在我手里了。若不是医者仁心,在关键时候,我放了他一马,现在哪还有他蹦跶的机会。”
“若不是我对他手下留情,他就没机会救你,这么看来,真正对你有恩的是我啊!”
越良河拍了拍胸脯,闻人鹤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越良河摸了摸身旁的檐柱,指着它对闻人鹤道:“你只要对我的女儿好就行,我和她娘都没让她受过委屈,你也不能让她伤心难过!”
“是。”闻人鹤应下。
“女儿啊!”越良河抱了抱柱子,“爹大概只能陪你到这了。”
坐在对面的慕时:“……”
她叹了口气,“不是说好,要少喝点吗?”
越良河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你身上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冷?你多穿点衣服呀!你从小就身体不好,以后爹娘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若是这小子对不起你,你就告诉爹,爹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慕时哭笑不得,她侧目看向母亲,“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爹这么幽默呢?”
“净说不吉利的。”宣槿摇了摇头。
她从袖口摸出荷包,系回慕时腰间,“钱和宝贝,还有各自七七八八的东西,给你装满了。”
“我又不是现在就要走。”
“到时候怕忘了嘛。”
宣槿搂着女儿的肩膀,抱着她摇啊摇。
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本该温馨,慕时却莫名觉得有些伤感。
闻人鹤像个木偶一样被越良河来回拉扯,不敢反抗。他难免想起师父,师父还在他身边的那两年,总是喝醉,醉了就抱着他说胡话。
师父一会儿骂人一会儿怅然,他那时岂会想到,师父嘴里念叨的两个人,会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儿。
如此可爱的她,会成为他命中不可缺失的、最重要的一部分。
闻人鹤回头看了一眼,慕时亦看了过来,朝他眨巴眨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