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寒风卷着枯叶掠过,鹤子年望着身前步履不停的池舜,终究还是把“要不回宗请援”的话咽了回去。
他太了解池舜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认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顾期洲的性命。
那位玉剑峰首徒虽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却也曾在玄器峰危难时出手相助,于情于理,他都没理由坐视不管的。
“罢了罢了,算我倒霉。”
鹤子年从储物袋里掏出两柄玄铁短刃,刃身泛着冷光,“这是我新锻的破邪刃,淬了三阶妖兽的精血,能暂时压制邪修的灵力。你那符术虽刚入门,但关键时刻也别藏着掖着,保命要紧。”
池舜接过短刃,指尖触到冰凉的刃身,心中一暖。
他从怀中摸出两张符纸,一张是高阶破煞符,一张是隐身符,其上泛着淡红微光:“破煞符能暂时破开邪修的护体黑气,隐身符可藏住我们的气息,到时等我们靠近了再伺机而动。”
鹤子年接住符纸收好,两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按照池舜通过纸乌鸦探查的轨迹,朝着顾期洲突破的山谷赶去。
越靠近山谷,空气中的灵力波动便越紊乱,甚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小心些,邪修的气息似乎越来越近了。”池舜压低声音,将隐身符贴在两人身上,符纸瞬间化作淡雾,将他们的身影隐去。
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前方山谷的景象豁然开朗。
只见周遭乌云密布,空中闷雷滚滚,顾期洲盘腿坐在一块青石上,他周身环绕着淡金色的灵力,额头上满是冷汗,眉头紧紧蹙起,显然正处于突破的关键阶段,似在抵抗雷劫的反噬。
而在他不远处,一道黑袍身影悬浮在空中,其黑袍下伸出的手泛着青黑色,目光紧紧锁中顾期洲身侧的神兵。
那是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剑脊处刻着“晖月”二字,正是顾期洲的伴生剑。
“这邪修竟真的在打晖月剑的主意!”鹤子年攥紧短刃,眼底闪过怒意,“顾师兄还在突破,根本无法分心抵抗。”
池舜眯起眼,那邪修周身的黑气中缠着一缕极淡的红光,是邪修吸收修士灵力后留下的痕迹,看来这邪修在此处已埋伏许久,恐怕早已害过不少人。
他指尖灵力悄然注入破煞符,只待时机成熟便出手。
就在那邪修准备动手之际,顾期洲突然睁开眼,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晖月剑猛地出鞘,银白剑光直刺邪修面门。
可突破中的灵力本就紊乱,这一剑虽快,却被邪修轻易避开,黑袍袖袍一挥,一股黑气直扑顾期洲胸口。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顾期洲就要惨遭毒手,池舜低喝一声,将手中破煞符猛地掷出。
符纸在空中炸开的瞬间,红光如网般罩向黑气,两者相撞发出刺耳的嘶鸣,黑气瞬间被撕开一道裂口,却未完全消散!
那邪修反应极快,袖中飞出三枚黑幡,幡面画着扭曲的鬼面,落地生根,黑气顺着幡杆疯狂涌出,竟将破煞符的红光硬生生压了回去。
鹤子年趁机持刃冲上前,破邪刃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劈邪修后腰。
邪修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向鹤子年,掌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竟在半空凝结出细碎的冰碴!
鹤子年不敢硬接,脚尖点地后撤,玄铁甲上的符纹亮起淡蓝微光,堪堪挡住掌风余劲,却还是被震得气血翻涌,喉头泛起腥甜。
池舜见状,迅速掏出三张雷符叠在一起,指尖灵力注入的瞬间,符纸自燃,化作三道小臂粗的惊雷落下。
惊雷砸在黑幡上,幡面鬼面发出凄厉的尖啸,黑幡摇晃着矮了半截,黑气也淡了几分。
“邪修的根基在黑幡!先毁了幡子!”
池舜发现端倪大喊,同时从怀中摸出注灵符笔,笔尖蘸着上品丹砂,在符纸上飞速勾勒“裂地符”的纹路。
邪修被雷劫与惊雷双重干扰,眼中闪过狠戾,黑袍猛地展开,无数道黑气凝成的鬼爪朝着两人抓来。
黑气鬼爪裹挟着腐臭的阴风,指缝间还缠着细碎的血色灵光,乃是先前被邪修吞噬的修士残魂,此刻被炼成了伤人的利器。
池舜瞳孔骤缩,刚画到一半的裂地符猛地提速,丹砂在符纸上划出残影,指尖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
“鹤师弟!左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