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走出韩非客舍,家仆走上来通传,“报告廷尉大人,中车府令赵高赵大人已经在大厅候您多时。”
“为何不早通传?”
“是赵大人说怕耽误您会客,也没什么急事,所以不让通传的。”
“知道了,下去吧!”
李斯来到客厅,见到赵高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喝茶,李斯猜他应该没什么急事。
“赵大人久等了,失礼失礼。”
“李廷尉,我刚刚欣赏了一番你的书法,游云惊龙、笔酣墨饱,真无愧为大秦第一书家呀。”赵高夸赞道。
李斯听后腰杆倍直,这个倒无需赵高夸赞,他自己便知,而且一直引以为傲。
就他的书法别说在大秦,放眼整个六国都没有谁比得过。
这也正是他为什么在中堂挂自己的作品而不是先贤的,完全出于对自己作品的自信。
“赵大人过奖了,都是雕虫小技,雕虫小技。”李斯故意谦虚地道。
赵高看透了李斯的心思和得意,随机话锋一转,“李大人的书法放眼六国,无人能及,可惜李大人的智慧着实让人感到。。。。。。担忧呀!”
李斯还以为赵高夸他智慧过人,不曾想话锋一转竟然说他智商堪忧。
“赵大人,你此话什么意思?你说我没有智慧,那秦王如此重用于我,你岂不是说秦王没有智慧!”李斯生气地反驳道。
他堂堂荀子得意门生,大秦重臣李廷尉,深得秦王重用,他赵高凭什么说自己智商不行?!
“廷尉大人切莫急着生气,也无需拿出秦王压制我,我如此说完全为了廷尉大人好。”赵高看到李斯着急,淡定地道。
李斯可没听出来这话是对他好,不耐烦地问道:“怎么讲?”
“今天早上,李大人说顾念同门情谊不忍伤害师弟韩非,此话恐怕不是出自真心吧?”
李斯听后用锐利的双眼盯着赵高,心想赵高在洞察人心这方面真是强得可怕。
“我刚刚来到你府上,看到你和你师弟在讨论你师傅的书籍文章,我就明白了,你根本不是什么顾念同门情谊,完全是觊觎你师傅留给你师弟的绝世书籍!”赵高毫不犹豫地揭穿道。
被看破了心思,李斯反倒坦然,“是又如何?我师傅生前学问渊博,见识深刻,所著文章皆警醒有用,倘若我从师弟那里学到之前没有学到的,岂不是可以更好地替秦王效力,为大秦的未来谋发展?!”
“哈哈哈!哈哈哈!”赵高立马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李斯听着赵高的笑声心中发虚,不悦地反问道。
赵高指着李斯,“亏你李大人还自诩大秦重臣,荀子得意门生,想不到竟被你师弟耍得团团转!你说你不是智商堪忧是什么?”
“赵高,纵然我们之间关系好于常人,但你言语也不要太过分!”李斯最讨厌别人说他不如师弟,每听到一次,就扎心一次。
“你一心想让你师弟将你师傅生前绝学写出来,可是你师弟早就看穿了你的心思,也知道了咱们的计谋,所以故意每天写一点,好拖延时间。你说你这不是被你师弟耍了是什么?”赵高若有所思地望着李斯。
李斯经过赵高的提醒恍然大悟,开始仔细回想这几日的事情。
师弟韩非向来记忆力超乎常人,更何况是师傅亲自教授的东西,他怎能只记得这么点。。。。。。
可师弟如何得知自己的计谋的?
难道那日打碎花盆的不是野猫,而是。。。。。。
“尽管如此,我也要等师弟多写出来一些再行动。”
“那你准备让他写到什么时候?如果他写一万零一天呢?你就让他再活一万零一天?”赵高反问道。
李斯顿时被问住,愣了几秒后回答道:“怎么可能?我怎会看不出他的拖延之计,倘若再过几日,他仍然如此,我自会按照原计划行事。”
赵高点点头,“我已将韩非所写文章和其中厉害转告了朝中其他几位重臣,一人指责韩非心藏祸心,祸害秦国,为韩国谋利可能是诽谤,但是这么多人同时进言,秦王定会心存怀疑!”
李斯听后点点头,不过心中也泛起了嘀咕:赵高此人还可真是心肠狠毒,手段高明,治国良策没有多少,但整人的路数一套连一套,现在自己与他并肩作战还好,倘若他日二人产生嫌隙,指不定他再怎么整死自己,自己务必得多个心眼。
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赵高,他真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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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街宽约五十米,虽不及最宽的七十米驰道,但这个宽度在当时已然是顶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