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难波,人生地不熟,我打算和邻里搞好关系,然后问问有没有什么晚上的工作。
等无惨呼吸平缓悠长,我起身小声离开房间。
离开前我认真观察无惨,听了听他的心跳声,虽然孱弱很多但还算平稳,认为他大概不会今晚就死掉我才安心地离开。
走出到前院,我留意到隔壁还亮着灯,拿了些集市买的干饼和自己路上采摘的野果,敲响邻居院门。
里面传出衣服摩擦窸窣的声音,很快开了门。
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看着我有些警惕:“您是?”
我将手中物什递过去,“打扰了,我是旁边刚搬过来的。”
闻言她放松了很多,打开了门接过。
“我名纱织,这么晚敲门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
我同她聊了会天。
女子名为赖光,并非生长于难波,也是路过暂时居留而已。
但她对于城里一些事情格外了解,知晓我想找工作的事由,“这座城港口会经常招工,不过大多需要力气,基本比较青睐强壮的男子……”
赖光看了我一眼,真诚给建议:“纱织你可以做一些绣活,夜里集市热闹,域外之人大多喜欢这些小件,你也容易卖得出去。”
我心虚移开目光:“好的,谢谢。”
我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因此幼时学了几年刺绣……没有任何长进,还是和我送予无惨的帕子绣花一样,难看……
像是看出我的窘迫,赖光又不动声色说起其他:“当然,近期花街也有招需要打杂的小侍,或许你可以去看看。”
我:“好的。”
没聊多久我就离开了,还要去花街看看。
而当我前往花街时,被我留在房间里的无惨忽然醒了过来。
……
熟睡中的无惨睫羽颤动着,手胡乱摸索,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倏地睁开眼,旁边的位置已经空空,变得冰冷。
纱织又趁自己睡着时离开了。
“纱……”无惨刚开口想呼唤纱织,急促的咳嗽声先一步从喉咙里涌出。
咳嗽伴随艳丽的鲜红色,鲜血从口中滴落到被褥上,深蓝色的被褥开出一朵朵红色小花。
无惨胸腔快速起伏,宛如濒死的鱼那般张开嘴急促地呼吸,可脸上并没有好转,反而染上死气沉沉的青灰色。
他挣扎着起身,狼狈地朝着自己包袱的方向爬过去。
……还没有见到纱织,不能死,他不想死,不想死在没有纱织的地方。
纱织,纱织,纱织……你在哪。
恐惧的神情弥漫上无惨青灰的脸,他能感觉到死亡的危险正逼近他。
泪水快速盈满眼眶,大颗大颗从眼角滑落,少年的哭泣失去往日那般假惺惺维持的可怜,充斥着对即将死亡的恐慌。
他呜咽无声地喊着此刻特别想见到的一个人。
纱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