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越已经预测到将会发生的事了。他火急火燎赶到录制现场,帮助谭郢回答一个问题,或是过一个关卡,然后跟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最后为谭郢送上一句祝福或是鼓励,之后就该吃饺子吃饺子,该找嫂子找嫂子。
他把自己在这个行业的八年坚持,都押注在了那首等待录制的歌曲里,现在他有了更多曝光机会,更应该见缝插针地宣传他的作品。
文一越对群众的口味了如指掌,他甚至没有换衣服,在家居服外面套了件长羽绒服便打车出发了。
录制现场不远,后来发生的环节也和文一越预测的大差不差,唯一没料到的,是这居然是一场直播活动。
文一越隐隐有个不详的预感,老板。。。该不会正在观看吧。
说起胡逢宴,自从文一越工作越来越忙后,他就被打入冷宫了。他开始后悔给文一越一下子喂了太多资源,搞得自己连个适应期都没有。
年底是公司最忙的时段,连大佛胡建山也要按时打卡上班。胡逢宴吸取往的教训,今年主动承包了年终晚会的任务,于是会议室里管理层们唇枪舌剑,黑锅满天飞,胡逢宴隔岸观火,要不是胡建山在,他就拿手机录下来这帮人互相甩锅的样了。
交锋最激烈的时候,胡建山突然握着手机站起来:“各位接着吵,我失陪一下。”
老板离开,胡逢宴明目张胆拿出手机,无聊地刷着视频。
岩星的群里艺人宣传正在号召大家位谭郢的直播助力,胡逢宴点开直播链接,脸色瞬间乌黑。
旁边和他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某总没话找话:“小胡总,锅又没扣你头上,你脸黑啥?”
寒冬腊月的他穿毛衣都冷,这小子居然穿着家居服去给别人送温暖???
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老板了???
胡逢宴从借口大全里找了一个还没用过的借口,离开会议,刚要坐电梯下楼,被他的好大哥拦住。
“小胡,刚才有个叫李惟的警察给我打了电话。”
“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敲诈勒索?”
“你跟我来办公室。”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胡逢宴现在管他李惟王维,他只想去把文一越那个坏蛋给埋了。他跟着胡建山进了副董办公室,胡建山把对着办公室内部的三扇百叶窗全部拉上,胡逢宴终于嗅到一丝危险了。
胡建山这人素来敞亮,能让他拉上窗帘的事不多。
“公司要不行了?”
“呸!别乱说!”
胡建山坐下来,把椅子转了半圈,一手半握搭在办公桌上。他的办公桌平时只放笔记本电脑,不像胡逢宴的办公室,佛珠陀螺各种七巧八门的玩意儿都有,生怕别人把他看年轻了。
胡逢宴来胡家以后,从未见过胡建山有这样坐立难安的时候。
“李惟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胡逢宴。。。”胡建山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妈妈生前是不是吸过毒?”
胡逢宴脑海里轰隆一声,大约十秒过去,他终于能够回神,却有一根无形的钢钉插进了他的喉咙里,扼着他的喉舌,恐怕他一开口,率先出来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口血。
胡建山见他这种反应,便知晓胡逢宴也不知情。
他出去为胡逢宴倒了杯水端进来,“李惟还说,你是同性恋,因为你,他爱人要跟他离婚。”
“我操他妈的。”胡逢宴一把捏爆纸杯,水撒了胡建山一身。
胡建山大概能够理解胡逢宴是同性恋这件事,这些年胡逢宴花名在外,却从来没有进入过一段正经的关系,他早有所怀疑。抛开先天的因素,他在那样的成长环境之下,天然地对男女之事厌恶,这些都不是他的问题。
“对不起。。。”
二人同时开口。
胡建山脱下毛衣,还好里面的衬衣并没有被水打湿。
胡逢宴也把自己的毛衣脱了下来:“你穿我的。”
胡建山怔了一瞬,“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