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宏业与玄寂住在镇长家中,这些时日自然也与这些少年少女们混熟了。
他们原本年龄相差不大,都是年轻人,便很快的称兄道弟起来。
听到他们的话,薛宏业挠了挠头,“兵书?哪本兵书?说不定我有呢?”
他之所以这些日子厚着脸皮住在这里,就是因为他发现了这群人跟他们殿下之间的关系,爱屋及乌的,少年少女的要求他都会尽量的满足。
“宏业,你别惯他们!”外面刚进来的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历经事事的沉稳扑面而来。
听到薛宏业的话,不由得对着三个孩子说教道,“怎么?栖迟不在家,没人能管得了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是吧?自从知道了宏业与小墨的关系,你们便越来越理直气壮了啊,等着栖迟回来收拾你们。”
听到叶栖迟,三个孩子顿时鹌鹑状,蔫蔫道,“这不是大姐不在嘛,伯父你就别告状了。”
叶宸哼了一声,没再搭理几个小孩子,看向薛宏业道,“准备走了吧。”
听到叶宸的问话,薛宏业下意识的站直身子,点点头,“嗯,殿下派属下来,便是查当年将军的案子的,如今属下也都清楚了,自然要带着这些消息回去复命。”
他与玄寂一路从巍远军查到这里,也见到了殿下的家人,查清了该有的东西,这便已经是好的了。
“业哥,你要与玄寂大师走了啊?”叶温言闻言,有些恋恋不舍,“不能多留几日吗?”
叶温言想的简单,好不容易遇到了江都那边的人,还是墨哥的副将,自然想让人多留几日的。
“伯父,业哥如今是被墨哥派来的,那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江都了?”云祈年想的更深一些,他抬眸看向叶宸,眼神中有着期待。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家在江都,那里是他们父亲和姑姑出生长大的地方。
那里有数不清的繁华笙箫,也有数不清的美酒佳肴,更多的便是那沉浸于此的达官显贵。
那里不缺才华横溢之人,多的是纨绔子弟,世家公子更不值一提。
权利,身份,地位,金钱,能力,价值,在那里才是王道。
除了先天拥有的,其他的所有都得自己争取。
而他们之所以到这里,是因为皇位上的那个人。
原本他们应该在江都长大,那里本应该有个萧府,有个封府。
他们家,伯父家,昔日被人人称赞的燕赤双将,因为帝王的一句“流放南疆”,便隐没在了燕赤史书的功绩薄上,扣上谋反的罪,背上叛军的名。
所有的功勋伟绩与威名赫赫在这十六年的斗转星移里化为沤浮泡影,不得再提起一句。
这些皆是因为皇位上的那个人,原本该风头正盛的两家人如今也就剩下他们这些人了。
虽然巍远军终究还是在他们的人手中,但是他们头上顶着的名字一日不是封,萧,就一日没有翻案。
父亲说要等一个时机,如今,皇储之位空悬,父亲与大姐也进了江都,墨哥如今也查到了这里,这一定是一个时机吧。
叶宸,哦,不,准确的来说是封宸,摸了摸云祈年的头,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快了。”
他望着外面的晴空,喃喃道,“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了啊。”
江都,承安殿,顺嘉帝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看外面黑黝黝的天,重重的咳嗽了几下。
闻声而入的邱池立刻递过茶杯,“陛下这几日总是惊醒,老奴去宣太医来开几副安神散吧。”
“不必,”顺嘉帝便咳嗽边摆手,缓过劲来才道,“老毛病了,朕如今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朕自己心里有数。”
邱池担心道,“陛下千万别这么讲,这江山社稷还得需要陛下,总这么咳嗽也不是个办法啊。”他心念一动,“如今这李神医还在这江都停留,不如明日便宣他进宫?”
“罢了,明日在宣吧,”顺嘉帝再次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如今什么时辰了?”
“陛下,寅时了,您现在睡,还能再睡一会。”
顺嘉帝披上外衫,叹道,“罢了,不睡了。”他想到什么的问道,“小五昨夜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