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梵天手握紧了,面上很平静:“妈,我看看。”
韩嫣然把视频发过去了,视频虽然打了马赛克,但哪个父母会对自家孩子不熟悉呢,见谢梵天低头看视频,想了想还是道:“要是真谈恋爱了也没什么,我和你爸爸像你这个年纪已经认识了。”
他们那辈人谈婚论嫁普遍要早一点。
谢梵天目光从手机上打了马赛克的视频上收回,竭力克制才没有在他妈面前露出阴沉、扭曲的表情:“好,知道了。”
*
隔天,江羽书一进历史系就听到来往的人用稀罕的语气说:“听说学校要新进一批设备给咱们,好像是有人捐的。”
“天上下红雨了?我们这里旧成什么样了,学校现在才想起来?”
“谁知道呢。”
说话的人一副稀罕的口吻,毕竟比起经济系、艺术系那些热门专业,历史系在学校的偏僻角落,平时也没什么存在感,大部分资源都像有钱人扎堆的地方倾斜,相比起来,历史系就像冷宫。
江羽书默默从他们旁边走过,听到谈话顿了顿,没什么表情的走开了。
他走到种着三角梅的墙下,学校大部分花都开始凋谢了,但这株三角梅顺着墙壁蜿蜒往上,大片大片的盛开着。
江羽书盯着看了几秒,迈步往教学楼走,刚走到楼下,就看到角落里站着一道瘦长挺拔的身影。
江羽书脚步一顿,想当做没看到直接走,但谢梵天开口了:“过来。”
江羽书没停,谢梵天又道:“不过来就直接在大庭广众下了。”
江羽书这次停下脚步了,看向他,没什么犹豫的走到他旁边,谢梵天面沉如水的拉着江羽书的手腕走到旁边的拐角。
这里种着一些开得半死不活的花草,旁边就是墙壁,就在教学楼后面,没什么人会过来。
谢梵天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咬着牙唾弃自己,这个时候还记得江羽书说过不想被人知道,没拉着他招摇过市。
江羽书顺从的跟他走。
谢梵天走到不会轻易被人看见的地方,转身死死盯着江羽书的脸:“是不是很失望?我没有被家里发落,或者出现状况,这样你就自由了是不是?”
江羽书没什么表情,静静地看着谢梵天。
谢梵天的愤怒在他这种淡漠的目光下根本找不到发泄口,心里有一股情绪在横冲直撞,江羽书跟他提要求的窃喜,以为能慢慢感化他,都变成巴掌扇到他脸上。
酸甜苦辣快要融为一体,谢梵天心口堵得慌:“你从什么时候决定这么做的?答应和我吃饭?还是进了餐厅?”
他其实不太愿意想这个问题,因为这意味着在他满心期待跟江羽书吃饭,想让他跟朋友打好关系,担心饭菜不合他口味时,江羽书在想要怎么摆他一道,但他又自虐一样想知道。
江羽书慢声问:“重要么?”
谢梵天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好脾气都在这儿了,重重地呼出口气,声音软了下来:“我知道我有错,不该那样对你,我也会尽力弥补,我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以后别这样了行么?”
谢梵天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哪怕他没有真的想那么做,江羽书也不会信,他无可辩驳,只想尽力对江羽书好,前提是江羽书能给他弥补的机会。
他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带着股小心翼翼和期盼。如果有谁敢算计谢梵天,最后还要他自己恳求希望对方下次别这样,他一定会怀疑他脑子被驴踢了。
可事实就是发生了。
而江羽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声音放的很轻:“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