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洛雪。”我揉了揉眼睛。
“你的身体状况能起来行走吗?”
“应该能,我还不是个废人,唔。”我用些许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洛雪坐在床头,右手不自觉抬了起来,大概是想要抚摸我的头发,不过很快却又放回了自己腿上。
“特蕾莎今天有点事,还是希望我们都能到场见证的。”
洛雪只是在简单地陈述事实,“但是我和她说过了你的身体状况,如果不行的话……请不要勉强,好吗,云霏。”
她念我的名字时是那么用力。
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牵住了她刚刚落下的右手,提着把它架在了我的头上,又稳稳当当地放了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当然还能走路,我没那么脆弱。”
真好,看着这块璀璨之冰害羞的模样也不赖。
“特蕾莎我……毕竟暴走也影响到她了。如果没有暴走的话,忒修斯号和钟楼也不会对撞。”
洛雪像是听出了我的话外之意,她慢慢抚摸着我的头发,指缝与发丝交织。
“哈哈,我知道的,”我眨了眨眼,“真不行你还能扶着我去嘛!对吧?”
我们二人的眼神对在一起。
“是,真是的。”
咚,咚,咚。
那顶巨大的洪钟依旧作响,撞击没有损坏它的核心。七区的地标即使伤痕累累,她也会坚定不移地继续走下去。
白色的花束一捆又一捆,围绕着之前我们所见过的蓝色大洞,形成了一个花圈。
人们大多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没有窃窃私语,只有用沉默构建出的最庄重的告别。
特蕾莎,这个小女孩,站在人群的最中心。她一改以前华丽的衣着风格,而是身着一身黑白的连衣裙。这身连衣裙或许对她来讲有些大了,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的面前是……培养皿,那个容器,但现在已经被木板所改造过了,现在应该有一个更加贴切的称呼——棺材。
那具关住旧时间的棺材,也是打开新时代的棺材。
洛雪搀扶着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特蕾莎的怀中,紧紧抱着那顶宽大的帽子。在周围那悠长的乐器声结束之后,这名粉发女孩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啪嗒。
她双手伸向前,整个身子倾倒下去,把那帽子盖在了棺材板的边缘。
钟声为此停止了一分钟。像是默哀。
女孩最后还是缓缓站了起来。
她粉色的马尾不再灿烂夺目,却浸染上了沉稳的光泽。
她嘴角的微笑不再轻浮挑逗,只是伴随着那股淡淡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