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霜降,咱们别在家闷着了,去东来顺吃您最爱的涮羊肉好不好?警报解除了,该惬意地出去溜达溜达,祛祛寒气了。”
云骁杰抬起头,脸上是化不开的愁绪和挣扎。
他看着云翳关切的脸,终于无法再掩饰,声音低沉而沙哑:
“翳儿……爸……爸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甜鑫……”
云翳走到他面前,沉静地在他膝前跪坐下来,双手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仰起脸,眼神清澈而坚定地望着他。
“爸,是我不够好吗?是女儿我对您不孝吗?”
她轻声问,语气里没有委屈,只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懂事。
云骁杰心头一酸,连忙伸手抚摸她的头顶,又用力将她扶起:
“傻姑娘,你说什么呢?你当然是爸最好的女儿,最孝的孩子!只是……”
他重重叹了口气,头颅无力地垂下,仿佛不堪重负。
“甜七妹带走她那年,她才十岁……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老杂种’……”
云骁杰的声音因痛苦而颤抖。
“后来,几年后,我好不容易通过她一个同学联系上她……那边传回话来说……求我不要打扰她,说我是她的噩梦,是阴魂不散的幽灵……”
这位经历过战场与手术台风云的硬汉军医,此刻声音哽咽,抬不起头来。
云翳静静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但语气依旧温和。她决定不再隐瞒。
“爸,”
她握住父亲粗糙的大手,声音沉静如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您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是我最坚实的后盾。但关于甜鑫,您不必再想了。”
她顿了顿,直视着父亲瞬间抬起的、充满惊愕与不解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她早已认贼作父。她还强行勾引她的继父,是母亲和继父离婚娶了她,她母亲甜七妹,如今在加拿大一所私立精神病院里,恐怕永无出院之日了。”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九天霹雳,精准地炸响在云骁杰的脑海之中!
他猛地瞪大双眼,脸上血色瞬间褪尽,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手指颤抖地指着虚空,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极致的震惊、愤怒、羞耻,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这…这…人伦…天伦尽丧…畜生…禽兽不如!!”
他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嘶哑的怒吼,整个人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
窗外,霜降的寒意悄然弥漫。而屋内,一种比严冬更刺骨的冰冷,正从一位父亲破碎的心底,疯狂地蔓延开来。
东方玄鹤就站在云翳的身边望着云骁杰的样子心中没有任何波澜,这有奶便是娘,有钱就是爹的游戏人类演绎的还少吗?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净化二字,他知道大自然具备自我净化的能力。
云翳走过来抬眼望向他,他迎着云翳的目光直视着她。
“鹤。”
“嗯?”
“我觉得你有些判断还是片面了。”
东方鹤两眼一眯,脸上冷冷地略过了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