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唐与一干执事弟子,早早埋伏在四周,却半天不见人影,蓦然想起,此刻除了他们奉令查案,其余弟子都还在问道台修炼呢。
遂回,待下午时将将结束,原班人马又再次原封不动地埋伏起来。
日落暮色至,星起云转时。
惊鸿滩上,鬼鬼祟祟来了十数名女娇娥。她们褪去了朔阳派简朴的门服,换上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美衣华服。有的流云广袖,有的敞肩露背,有的齐胸襦裙,甚至还有人照着天音阁门服的样子,也做了一袭姹紫嫣红的十二幅曲裾。她们或手执羽扇,或纤指捻帕,聚作一堆,仪态万千地说说笑笑。
曾唐拧眉:不过是一群爱美的女弟子,即便她们的打扮过于妖艳,即便她们行为举止有些轻佻,但她们不偷摸躲懒,也不寻衅滋事,行为无可疑之处,定是被金淼那个老色胚摆了一道!正待收队之时,突然传来刺耳的笑声。
“嘎嘎嘎……静柔姐姐真爱说笑,人家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哪懂这些……”说完,以丝帕半遮面,作扭捏态。
曾唐噌地无名火起,正欲起身之际,一众女娇娥爆发哄堂大笑,相互间追逐打闹起来,跑动间,两臂合夹,双足交叉。
曾唐再也看不下去,霍地起身:“给我把这群,丢人现眼的异服癖抓起来!”
偏僻的惊鸿滩上,骤然出现一行刑都的人,吓得这群异服男弟子,惊忙下跪求饶。
“我们只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喜好罢了,既不影响他人,亦不耽误修行。不像有些人,假仗义之名,行欺上之实,德不配位。”
查都查了,曾唐随口一问:“谁?”于是供出了剑宗弟子廖童。
被问讯的廖童,欲哭无泪:“畏高也有错么?畏高就不能修仙了么?凭什么那些乱搞男女关系、败坏门风、真正有错的人可以,而我一不偷、二不抢的老实人,却不可以?”
曾唐大手一抹额心,有些疲惫道:“谁?”
“长老要这么问,那我可就举报丹宗朱西夜,乱搞男女关系。那小子借着丹修之便,经常给内外门好看的女弟子,送什么补气丸、补血丸、养颜丸、纤体丸,一来二去,就勾搭上手,以交往之名,行欺骗之实。”
很快,朱西夜被召来问讯,他承认自己,同时与十几名女修交往,但却拒不承认,自己“乱搞男女关系”。
“她们每个人都喜爱我,可我却只有一个人,为了不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人伤心,只得勉为其难同她们来往。虽然我们关系是复杂了点,但至少两情相悦,你情我愿。不似有的人,仗着自己修为高,就对同门强取豪夺,钻门规之漏洞,发门派之横财,那种才是真正的害群之马!”
这个说法听起来,与贩卖考题有些关联,曾唐立刻来了精神:“是谁?”
“还能有谁,体宗赫竹呗——”
转瞬,赫竹被召来,瞪着一双眯缝眼,梗着脖子为自己喊冤:“俺只是见不得浪费,但凡看见哪里有吃剩的、用过的,只要还能吃能用,俺就忍不住捡回来。没想到他们却大惊小怪,自己不要,还不许别人拿!”
“可是在你的芥子空间,找出了玄门大比专用的八瓶丹药,六只灵羊腿,三床被褥,你又作何解释?”
赫竹怔愣一瞬,两眼一翻:“格老子滴,不经俺同意就擅自翻俺东西。俺刚才不是说了嘛,俺只是见不得浪费,俺看玄门大比都结束了,还剩那么多好东西,与其留在沧夷派便宜那帮孙子,不如让俺捡回来慢慢享用。”
“但勤务部说了,那些公物是要回收的。”
“俺哪知它要回收,它又没在上面贴着字,俺见着那么好的东西,搁在地上,心疼,就捡了起来。再说了,俺这样,最多就是占点门派的小便宜。不似有的人,专门把门派的情报卖出去,拿门派的机密发大财,那才真是丧心病狂,罪大恶极!”
终于查到关键了,曾唐与副手对视一眼,屏息问,“是谁?!”
赫竹两手一摊:“俺哪知道是谁,俺就是不经意地,听过那么一耳朵,要是让俺知道是谁,指定找他要封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