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还散发着怨气呢,这分明是在指责自己爱他不够多。谢云逐拍拍他结实的胸口,“我可是把你养在心里养大的,这还不够爱吗?”
弥晏微笑:“那你说我们之间第一次的契约,到底是怎么断的?”
……又来?!
“那也未必是我干的……”谢云逐嘟囔道,“你不能因为我干了一次,就把所有锅都推到我头上吧!”
话虽这么说,他也再次感到,还有很多谜团和误会横亘在他们之间。就如同他刚才说的,必须要找到过去那些真相,他才能够更好地面对弥晏。为所有所有的错误忏悔——假如真的是他干的——再去弥补那所有所有的裂痕。
接下来,他们又聊了一些作战策略,关于如何对付梦神以及寻找记忆。不知不觉就聊过了整个夜晚,微明的曦光透过窗帘洒了进来,谢云逐打了个哈欠,实在有点困了。
弥晏起身想要离开,谢云逐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摆,然后两个人都是一愣,都想起了一些过去的片段,只不过做这件事的人似乎发生了变化。然后弥晏笑了起来,主动握住他的手,“你继续睡吧,去我房间睡,鬼不敢去那里。”
“你呢?”
“我还有工作要做。”弥晏绅士地伸出手,“我抱你过去?”
“不用。”随着太阳升起,独属于夜晚的脆弱在他身上消弭无踪,谢云逐利索地爬起来,穿好自己的鞋,“我再去睡四个小时就好。等中午吃完饭,我和你们一起行动。”
他是人不是神,没有充足的睡眠脑子转不起来,他现在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可就是这个脑子了。
“好,我会先着手调查昨晚的异常,你好好休息。”弥晏陪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弥晏的房间同样是一个顶层的豪华套房,床不止一张。不过谢云逐很自觉地就选择了他的大床。虽然被褥整洁到像是没有被睡过,但把脸埋在枕头里的话,好像能闻到弥晏身上浅淡的香气。
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俘获了他的心,困意马上就涌上了脑袋,谢云逐阖着双眼昏昏欲睡,而弥晏就这么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替他掖好了被角。
他说:“希望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哪一句?谢云逐迷迷糊糊地在脑袋里检索,忽然福至心灵。
“你能给我多少爱,我十倍还给你。”
对了,就是这个。
他是花言巧语的骗子,会把话说得诚恳又动听,骗得人晕头转向。弥晏已经深深地上过一次当,所以他变得更加警惕和狡猾了。他可没有说不爱,但是在付出他那的炙热滚烫的爱之前,他想要自己的投名状。
作为一段关系中理所当然的索取者和享用者,若非这一次惨痛的教训,谢云逐恐怕一辈子也意识不到“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的道理。
想要挽回他男人的心,是他该付出诚意的时候了。
他本来骨头都躺软了,在脑袋转过弯后,又施施然地撑着胳膊坐起来,揽住弥晏的脖子,给了他深长的一吻,“再见,宝贝,虽然只分开一个上午,但我会想你的。”
弥晏错愕了一瞬,虽然大概能猜到他在算计什么,然而这种事情他一时仍无法习惯。在短暂的怔愣后,他立刻享用起了对方的奉献,在他的口中攻城略地,恨不得把他的舌头都吞下去。
谢云逐只好受着,被他亲到大脑缺氧舌头发麻,亲完后弥晏倒是潇洒地走了,他还躺在床上双目失神气喘吁吁……又掀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下面,谢云逐大声叹了口气。
快别十倍奉还了,就是现在这个旧恨难忘疑窦未消的状态,爱神给出的一点点爱,他就已经快消受不起了。
弥晏离开房间,却没有立刻下楼,而是走回了那个闹鬼的房间门口。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紧闭的门口站定了,目光紧盯着暗红色的地毯,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酒店的走廊完全没有窗户,即使是清晨也只靠那几盏昏暗老旧的壁灯照明。地毯是一种很脏的暗红色,就像陈旧的血迹,弥晏看了一会儿,忽然蹲下来,从地毯中拿起了一根细细的毛发。
那是一根红色的毛发,大概也就他的食指长。在早上出门的时候,他那异于常人的眼神就隐约瞥到了什么,现在回来检查,果然发现了这东西。
对着壁灯,弥晏打量着那根细软的红毛,默默思索片刻。然后他把红毛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