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光芒散去,林陌终是得以看清楚独孤琉璃的新样貌。
三千紫金渐变色长发,以及那一袭束身粉白色霓裳的衣袖、裙摆、飘带,正随风飘扬。
仙气飘飘、娇俏可爱,又不失尊贵。
倒是那张精致无暇的俏脸,跟以前比没有多少的变化,就是多了几分来自大陆高等妖兽的睥睨天下的气势!
要说脸部最大的变化,那应该当属独孤琉璃眉宇间的那一枚由九条迷你型尾巴互相缠绕而成的紫金印记了。
整体看上去,相较于以往。
如今的独孤琉璃,无疑是。。。。。。
林陌离开初圣山的第七日,北方边陲落下了今春第一场雪。
雪不大,却冷得刺骨。风卷着细碎的冰晶,在残破的城墙间穿梭,发出呜咽般的低鸣。老兵李三柱蜷缩在烽火台下,裹着半块发黑的毛毡,咳嗽声断断续续,像一把钝刀在割他的肺。他左腿齐膝而断,是三年前突厥夜袭时留下的旧伤。如今每逢阴寒,伤口便如虫噬蚁咬,痛入骨髓。
他已记不清多少个夜晚独自熬过。军中配给的药早用尽了,官府说“战功不足,不予续补”,同袍们或死或散,只剩他一个无家可归的老卒守在这座荒废的哨所里,每日点燃一束狼烟,算是对朝廷最后的交代。
“要死了吧。”他喃喃自语,手指颤抖地摸出贴身藏着的一封信??是他妹妹去年托商队捎来的,说爹病重,盼他归。可他回不去。没有路引,没有盘缠,更没有一条能走的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马蹄,也不是巡逻兵沉重的靴音,而是布鞋踩在积雪上的??,轻得几乎被风吞没。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身影立在风雪中,背着个旧竹篓,蓑衣上覆满白雪,像个移动的雪堆。
李三柱本能地抓起身边的断刀:“谁?!”
那人没说话,只是缓缓走进来,放下竹篓,从里面取出干柴、火石、一只陶罐,还有几味晒干的草药。他生火的动作很稳,仿佛做过千百遍。火焰燃起后,映出一张平凡的脸??眉眼清瘦,嘴角有道浅疤,眼神却温得像冬日里最后一缕阳光。
“安心草、川乌、炙甘草……还差一味当归。”那人低声自语,随即掀开自己的袖口,用小刀划开手臂,滴了几滴血入罐中,“以心血代引,勉强可行。”
李三柱瞪大了眼睛:“你疯了?!这点血够干什么?!”
“够让你睡个好觉。”那人笑了笑,将药罐置于火上慢炖,“你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为你而来。”
“那是为何?”
“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他望着跳跃的火光,“她说:‘世上最苦的不是死,是明明还能活,却没人愿意帮你活下去。’”
药香渐渐弥漫开来。那人舀了一勺,吹凉,递到李三柱嘴边。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竟带着一丝甜意。不多时,疼痛如潮水退去,意识沉入温暖的黑暗。
他梦见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爹娘站在村口等他,妹妹抱着孩子笑着挥手。雪停了,阳光洒在麦田上,金灿灿的。
醒来时,已是次日正午。那人不见了,只留下一包药、一封信,和一枚琥珀色的糖果放在他枕边。
信上写着:
>“药每日两服,七日后可拄拐行走。
>若你想回家,三个月后,南门渡口会有一艘船等你。
>船夫姓陈,是你当年救过的渔夫之子。
>他不知你是谁,但愿载你一程。
>??一个杂役”
李三柱攥着信纸,久久不能言语。他忽然想起昨夜那人的背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翻过信纸背面,一行小字悄然浮现:
>“春风不来,我自吹。”
他猛地一震,眼中滚下两行浊泪。
与此同时,南方瘴林深处,一场瘟疫正在蔓延。
这里本是苗疆与汉地交界的无人区,毒虫横行,瘴气如雾。数月前,一批流民为避赋税逃入此地开荒,却不慎惊扰了沉睡的“蛊母”??一种寄生于古树根系中的远古菌类,能通过空气传播幻觉与疯狂。感染者先是高热呓语,继而自残杀人,最终化为枯骨仍不停行走,被称为“行尸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