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说不过苏?,便恼羞成怒地想要关上门:“是,你跟苏家没关系了,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娘娘了,那还装什么好心来看我这个嫡母?你赶紧走吧!”
这次不用苏?说话,小六子上来朝着苏夫人的脸就是啪啪两个耳光。
“大胆!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诰命夫人?敢这么跟宫里的娘娘说话,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现在可没有苏大人护着你,也没有瑶妃替你撑腰了!”
苏夫人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一般,捂着脸不敢说话了。
苏?被。。。。。。
夜雨重临紫禁城,檐角铜铃在风中摇曳,发出细碎而凄清的声响。昭华殿内烛火微明,苏?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卷《女诫》,目光却并未落在字句之上。她听着外头雨打芭蕉的声音,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那道极浅的折痕??那是先帝亲笔批注过的地方。
绿芙端来一碗热姜汤,低声道:“娘娘,夜里寒气重,您该歇下了。”
“还不困。”苏?接过碗,只抿了一口便放下,“我总觉得今晚不会太平。”
话音刚落,殿外忽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名小太监浑身湿透地跪倒在阶前,声音颤抖:“启禀?昭仪……牧姣……牧姣昨夜趁人不备,咬舌自尽了!”
苏?手中的瓷碗“啪”地落地,碎成数片。
“你说什么?”
“她……她未死透,尚有一口气吊着。太医正在全力施救,但说……怕是撑不过今晨。”
苏?猛地起身,披上外袍便往外走。绿芙惊呼:“娘娘!外头大雨倾盆,您不能就这样出去!”
“她若死了,便是有人要斩草除根。”苏?脚步不停,“我要亲眼看着她断气,或是活过来??都不能由别人说了算。”
雨水如注,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安育所外已围了数名侍卫,见苏?到来纷纷让路。产房内药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牧姣躺在榻上,面色灰白如纸,颈间缠着厚厚纱布,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太医跪在一旁,额上全是冷汗:“回?昭仪,奴婢服毒后又咬破喉咙,血流不止。我们已止住大半,但她……她似不愿活。”
苏?走近床边,静静凝视这张曾经艳冠六宫的脸。如今枯槁憔悴,眼窝深陷,唯有一缕执念支撑着最后一丝气息。
“牧姣。”她轻唤一声,声音温柔得像是哄孩子入睡,“你若还想看承熙长大,就别闭眼。”
牧姣的眼皮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一条缝。她望着苏?,眼神浑浊,却忽然咧开嘴角,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呵……是你赢了……”她嘶哑道,“可你知道吗?我从未恨过你夺走我的儿子……我恨的是,他竟真的把你当娘。”
苏?神色不动,只轻轻握住她的手:“那你告诉我,是谁让你今日寻死?是不是淑妃的人?”
牧姣冷笑,却不答。
“你不说是吧?”苏?俯身靠近,声音压得极低,“可我知道,这几日有人偷偷给你送了一包药粉,藏在换洗衣物的夹层里。你以为那是助你解脱的毒,其实是让人失语发狂的‘哑蛊’。他们不想你死,只想你变成一个说不了话、道不出真相的疯子。”
牧姣瞳孔骤缩,喉间发出咯咯声响。
“你若再闭嘴,明日史书就会写:‘former贵嫔牧氏,因嫉妒皇嗣归属,癫狂自戕’。”苏?一字一句,“你想让世人以为,你是输给了命运,还是被人谋杀却不吭一声?”
牧姣剧烈喘息起来,嘴唇哆嗦着,似想说什么,却被伤势所限。
苏?回头:“取笔墨来。”
片刻后,一张宣纸铺于床前。牧姣用尽力气,以指蘸血,在纸上写下三个歪斜大字:
**“淑妃??薛”**
最后一个“薛”字尚未写完,她手臂一软,重重倒下,昏死过去。
太医急忙上前查看脉搏,片刻后松了口气:“还活着……但需静养,不能再受刺激。”
苏?盯着那三个字,久久未语。
绿芙颤声问:“娘娘……这‘薛’字,是指……皇上?”
“不是。”苏?摇头,“是‘薛家’。淑妃出自河东薛氏,这一支虽非嫡系,却与朝中兵部尚书暗通款曲。她背后有人,一直想借皇子年幼、主少国疑之机,扶持傀儡登基。”
她将纸条收入袖中,转身走出产房。